田楚氏自荐枕席实属无奈之举,她已经想不出什么能送给魏岩了。
财富,修仙者怎么可能看上普通的金银珠宝?
权利,田员外正是厌恶了权利斗争,才隐居落霞镇,哪有什么权利?
美色,魏岩正值舞象之年(舞象,谓舞武也,男十五岁~二十岁。),血气方刚,兴许对半老徐娘感兴趣。
可惜,魏岩一心向道,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要不然田员外头上就绿油油了。
日上中天,县衙中已经聚集了不少镇民,乡贤会也来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
“田家真是家门不幸啊,出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田员外乐善好施,扶危济困,是大大的好人啊。”
“作孽啊,田少爷怎么就走上了邪路呢?”
“可怜了田楚氏,丧夫丧子……”
“你不可怜你自己,可怜锦衣玉食的贵夫人。”
“你这人有没有同情心啊。”
……
魏岩蕴含法力的一声轻咳让场面安静了下来。
他一拍惊堂木,喝道:“带嫌疑人田子恒!”
田子恒批头散发的被押上大堂,见到一旁的田楚氏,哀求道:“娘,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田楚氏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欲言又止,只能默默垂泪。
魏岩审判其弑父事实与试图血祭凡人两事,人证物证具在,不容田子恒狡辩。
“证据确凿,按宗门律法,应当处死。”
魏岩宣告最终的结果。
“这种人死了最好!”
“青莲剑宗做得好!”
镇民对田子恒深恶痛绝,不仅弑父,还试图血祭凡人,该死!
田利元的魂魄漂浮一旁,这便是人证与物证。
他拱手道:“世俗律法规定,若能取得的被害人的谅解,可以从轻处罚。不知青莲剑宗的律令是否也有这项规定?”
魏岩点头道:“有的。”
田利元松了一口气,躬身说道:“那作为我被害人选择谅解逆子,还望青莲剑宗留他一命!”
“还能这样吗?”
“不行啊,这样的坏人绝对不能留!”
“仙师秉公执法,这小子很可能活下来啊!”
“……”
魏岩平静道:“是没错,可是田员外你已经不是人了。”
“对啊,田员外不是人了,是被害鬼了?”
镇民纷纷夸赞魏岩机智过人。
就在这时,一旁默默垂泪的田楚氏突然出声:“那我能谅解犯人吗?”
魏岩再次点头,说道:“被害人家属也是可以的。”
此时乡贤会的长者出声道:“田家对落霞镇也作出了不少贡献,还是田子恒一条性命吧,让田家香火得以延续。
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判个终生监禁也是合情合理。”
“乡贤会都出口了,看来田子恒死不了了。”
“这算怎么回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啊,我不理解!”
“你不理解有什么用,还不是看仙师怎么判?”
镇民激烈讨论,有人认为表示乡贤会说得对,是该给田家留下血脉。
其他人则表示,我不管,恶人必须有恶报,不死难以服众。
镇民议论纷纷,沈鸣也是兴致盎然,师弟会怎么做呢?
魏岩冷笑一声,你们以为罗老师的刑法段子,我白看了?
他严肃道:“田子恒确实获得了其娘亲谅解,按照律令上判决,确实应当从轻处罚。
但是……”
镇民停下议论,但是什么,你快说啊。
“注意哦,是应当,不是应该。
田子恒虽然只杀了其父一人,但行迹恶劣,毫无人性,故不考虑从轻处罚。”
乡贤会无奈,对此表示没有任何异议。
镇民满意了,杀人偿命,恶有恶报,这是民众最朴素的情感。
这时,田楚氏感到恶心头昏,忍不住呕出一滩酸水,又受到判决的刺激,再次昏倒了过去。
乡贤会老者扶起田楚氏,手搭在田楚氏的手腕上,面露古怪道:“田夫人有喜了!”
魏岩一愣,下意识说道:“不是我干的!”
随后意识到自己说出错话了,连忙解释道:“我这两天才来的落霞镇,反正不是我!”
众人当然知道不可能是魏岩干的,但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让人觉得很可疑啊。
田利元翻了一个白眼,当然不是你,他激动道:“想不到啊!我老田真的老树开花了!”
“这逆子死了就死了吧!”
这下所有人都皆大欢喜,田家血脉得以留存。
田子恒这一天可谓是过山车,本以为有活命的希望,却被魏岩无情的打破。
他恶毒咒道:“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随后被关进大牢,待魏岩上报刑堂后,自有行刑人带回玄金台处决。
魏岩对田子恒的诅咒不以为意,虽然修仙界有诅咒之法,但还需要被施术人毛发或是血肉作为媒介,田子恒显然没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