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菱!”韦烽炙热幽深的黑眸贪婪地凝视着她。
一身深黑色的龙服,使他显得有点孤独和落寞。
寒菱别开脸,不愿面对他。
宽厚结实的大手缓缓落在她纤弱的肩上,他继续道,“用过膳没有?这里风大,怎么不加件衣裳。”
寒菱还是一声不吭,对他视若无睹。
韦烽微微沉吟,再道,“一个奴才而已,在你心目中,难道朕的地位比他还低?”他修长的手指来到她的耳畔,欲替她撩开那小撮由于风吹而显得凌乱的发丝。
结果被寒菱毫不客气地迅速甩开,她怒道,“奴才?奴才就不是人吗?奴才就可以任意处置?奴才就要接受草菅人命的对待?而且,对我寒菱来说,二狗不是奴才,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亲人!”
看到她脸上的在乎表情,韦烽心中不由得窜出一丝闷气,阴郁地道:“牺牲他能换取你的性命,即使从头来过,朕也会那样审判!”
“你——”
可恶的昏君!
说得冠冕堂皇,道貌岸然,他怎么能体会到她的哀痛和悲凉?
倘若一定要二狗的命来顶替,她宁可死也不接受!
“听朕的话,一切就让它过去,好吗?朕很久没玩过斗地主,陪朕回寝宫,我们一起斗地主,可好?”韦烽神色稍稍缓了下来。
“你滚开!”寒菱依然愤怒不已,使劲地推开他。
斗斗斗,她真想斗死这个可恶至极、面目可憎的大地主!
他怎么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凌迟处死,那是何等的残忍和变态!
想起二狗临死前还要遭受非人的虐待,寒菱更加觉得心如刀割,仿佛感受到二狗当时的切肤之痛。
“菱菱,你到底怎样才罢休?”韦烽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展出长臂准备搂住她。
“拿开你的脏手!”不待他碰到自己,寒菱厌恶地甩开。
从没受过这种窝囊气的韦烽,尊严一时受损,眼瞳骤缩,阴霾地瞪着她。
“大胆!!”身后蓦然响起一个愤怒指责的声音,“皇上九五之尊,何等尊贵和威严,岂轮到你如此侮辱,简直罪该万死!”
呵呵——
寒菱冷笑,看向来人。
原来是那个死芸妃的母亲。
寒菱记得,那天若非这个女人在堂上出言攻击和阻挠,二狗也不至于被处死。
她的手,再次因为愤怒而紧攥起来,瞪着李映荷,继续怒道,“你算哪根葱,一个过气的前丞相夫人罢了,论身份,地位,你还得给本宫下跪请安!”
“放肆!”韦烽马上大喝出声,又气又无奈地看着寒菱,道:“她不是哪根葱,她是朕的姨娘,是朕敬如生母的女人,还不赶紧给姨娘道歉?”
道歉?
这什么鬼地方,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没错的人给有错的人道歉!
见寒菱鼓着两腮,一点悔意也没有,李映荷内心咒骂不已,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对韦烽苦涩一笑,道,“皇上请息怒,菱昭仪说得不无道理,论身份,论地位,臣妇的确比不上她。”
“没听到朕的话吗?”看寒菱一副倔强,韦烽龙威发作,伸手一把扼住寒菱的下巴上,道:“你应该清楚,触犯朕的后果有多严重!”
寒菱毫无畏惧地拍开他,哼道,“对,你是皇帝,是这个朝代的主宰者,但在我眼中,你什么也不是!”
此时的寒菱,觉得这个朝代十分可恶和讨厌,这里的人十分该死和可恨,她转身,飞快地往前方的拱形大门跑去。
“皇上,请别追了!”察觉韦烽似乎要追去,李映荷赶忙劝住。
韦烽便也停下脚,有些尴尬地看着李映荷。
李映荷悲愁一叹:“姨娘认为她像其他嫔妃一样,顶多是恃宠生骄,耍耍小脾气,不想她会嚣张野蛮和目中无人到此等地步。”
“是朕把她宠坏了。”韦烽对李映荷歉意一笑,继而问道:“对了姨娘,您怎么忽然进宫?”
“听芸儿讲,你最近总是为菱昭仪的事忧心和烦恼,姨娘担心你,便进宫看看能否帮上什么,不料……”李映荷说着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多谢姨娘关心,朕没事。”
“皇上,其实您喜欢谁,宠爱谁,姨娘本不应过问和插手。可是,姨娘斗胆!”李英荷语重心长,一副全然为他着想和关切的样子,“身为帝王,您的生活早注定了与众不同,肩上负的责任和使命,必须时刻要为大局着想,其他的话,姨娘不敢多说,只望皇上记住身份,千万别辜负了天下百姓对您的期待。在您心目中,没什么比得过,皇朝基业!”
李映荷说完福一福身,告辞离去,留下韦烽独自一人静立草地上,满面深思。
掬菱阁。
寒菱和谷秋正在用着午膳,忽然一个尖细的声音喊出:“圣旨到!”
她们便也急忙来到正殿接旨。
陆公公打开黄绢,一脸严肃地高声宣读:“菱昭仪恃宠生骄,对朕多次出言不逊,革除昭仪封号,贬为宫奴,即时生效,钦此!”
“菱!”谷秋立即难以相信地惊呼出来。
寒菱则微微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