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堂婶来了,一进屋就是大惊小怪的叫嚷:这女孩都是外姓人,他们送来的彩礼连一半的东西都买不到,这是要把娘家陪嫁陪穷的吗?
依诺心里明白,她就是怕家里花钱多,以后来搜刮的时候,怕空手而归罢了。王舒怡只顾忙自己的,也不吱声,任她吆喝了一阵,见没人理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自己走了。
“咦!刚刚放在这里的蚕丝被,咋会少一个呢!”听见邻居嫂子说,大娘,大婶和王舒怡都向刚刚堂婶站过的看过来。
王舒怡一边笑着说,没事没事,估计是掉哪里了吧,这么多东西,摆好了就好找了,一边就在附近处都巴拉巴拉,也是没见刚刚那个蚕丝被。
大家都在忙也没有个人注意,依诺也是听到堂婶的声音就嫌烦,早到楼上去了,这会儿听见说东西少了一样,心里大概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堂婶那样的人,别人家东西,她是不敢动,王舒怡家的东西,她自认为就像自己家的一样,随便惯了,但是嫁妆也拿,就有点过了。
王舒怡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招呼大家先休息,说大家累一天了,她去做几个菜,犒劳一下,说着就去了厨房。
依诺看着满屋的嫁妆,心里五味杂陈,有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感,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她穿过那些几乎是下不了脚的地方,走向门外。
她两眼无神的看向远方,灰蒙蒙的天空,无声地和她对视着,天与地之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闷,她仰起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以前的这个时候,靖平就会在这条路上散步,大多数时候他都会站在楼下给她做着各种手势,看到有人走过的时候,他就伸伸胳膊,踢踢腿,很像是在认真锻炼的样子。
有一次,他刚和依诺比了一个晚饭喝汤的手势,就过来一个人,他赶紧做了一个扩胸运动,看到那人走远,刚想和她再聊聊,又过来两个人,就那么持续了一两个小时,人们一直是来来往往,他打趣的说,今天真不走运,列宁一连吃了六个墨水瓶,我一连锻炼了几个小时,后来才知道,那晚,村子东边在放露天电影。
她突然在心里警告自己,怎么又想起靖平了?以后不能再想他了,马上就要嫁给秦文了,这样面前对着一个人,心里还想着一个人,算怎么回事呢!
至于秦文,她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她从开始的排斥,到不忍开口拒绝,是自己太懦弱了,还是根本就不想伤害他,也许就是爬上树的那一刻她就觉得那个男孩她并不讨厌,也许是千里迢迢的陪伴,让她有了感动,总之,她解释不了和他的感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王舒怡的电话来了,告诉她饭好了,赶快回家吃饭。依诺说,让邻居和她先吃,等一会她再吃,王舒怡还想说什么,依诺可把电话给挂了。
她茫然的看向远方,天已经呈现蒙蒙灰的颜色,就如同一个大的帘帐降下了帷幕,她隐隐约约的看到远处有一个人影在向这个地方快速的移动,看着身形有几分眼熟,等到走近了一看,是秦文。他也看到了依诺,赶快来个急刹车,那辆电瓶车就“嘎”的一声,停在了依诺面前。
他看了看依诺,恰好迎上依诺的目光,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我有点不放心你,所以晚上闲着没事就过来看看,本来好好在那打工,想着等你觉得可以的时候,再来提亲的,谁知道,家里这么快就......,就没经你我同意,就......,把婚期定下了,听我妈说,都是我爸一个人撺掇的......
他话还没说完,依诺一个没忍住就说:你爸撺掇的?
秦文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嗯嗯”
这是来揭露他爸的罪行来的吗。
他的妈妈也真是够实诚的,估计他妈妈和他爸也是不太协调的存在了。这一家是够搞笑的呢!依诺这样想着,不禁有点想笑,这样的家庭,应该很有意思!
只是,是什么样的撺掇,让两个文化层次不同,家庭教育不同的两个人,就牵到一起了呢?
她马上又意识到,嫁过去以后,有个这样心思缜密的公公,是好事还是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