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晃了晃脑袋,那太仓神阁的女弟子又发觉宙神在俯瞰审视着他们,急忙将头低下。
“大师兄,二师兄,不如咱们就此折返吧。”犹豫再三,女弟子咬牙开口道。
大师兄一听,登时急了,“我说九铃,你现在发哪门子猪头疯,知道现在这入门券有多么的来之不易吗?你这是拿你的道途在开玩笑!”
名为九铃的女弟子咬了咬牙,下一刻她猛然转身挤开人潮,远离沧吾台。
“师妹,快回来啊!”大师兄等人急声喊道,但见她去意已决,只得懊悔顿足。
在摩肩擦踵的修士人潮中,九铃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毅然决然的离开。
“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胡乱猜测了。”
近三百五十余万修士,尽数涌入沧吾台之中。
脚下每一块未知的灵玉中都逸散出磅礴神力,修士步行至其中,纷纷感受到身体被某种玄奇的能量滋润着。
这整座沧吾台巨殿宛如无边无沿的星域,头顶有着无数亘古星辰,看起来玄妙无比。
而在这浩瀚沧吾台巨殿中,那缥缈云烟之处,万朵莲台在其内相互辉映,且一方最为巨大的莲台正中央,坐立着一袭流云儒衫的麒庭。
天地大道宛如七彩虹影于他的身后浮现,其间有祥瑞齐鸣,宝光流转。
所有修士只觉内心涌出一种来自天地大道的压制,而后合共近三百五十余万名修士,同一时间纳头跪下,虔诚呼唤。
麒庭满目含笑,衣袖一挥,无上神力便化作万千虹影,掠入每个修士的体内。
在这一刻,所有修士都只觉那层虚无缥缈的境界桎梏大开,宛如闸开泻洪,就地坐升。
一道道至尊神境的华芒冲霄而起,将整个沧吾台巨殿内部映照的如同白昼。
而在这些修士们晋升时,坐落于莲台之上的麒庭眼底闪过一抹阴翳,下一刻一尊巴掌大小的肉色小鼎从他衣袖中脱出。
肉色炉鼎迎风暴涨,几乎是眨眼之间便长至千万里之巨。
所有修士都是下意识的看向那尊神迹。
这一刻,无论远近星域,大半的星辰都开始朝沧吾台中涌来,而后落入这肉色小鼎之中。
璀璨而又诡异的华芒开始从那炉鼎内升腾而起,化作阵阵无垢云烟向地面氤氲。
所有修士只觉眼前的一切好似天上仙境,都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
恍惚间,他们只觉得眼前有着无数丹顶白鹤乘风而来,接引他们证道。
就这样,近三百五十余万修士,飘然升空,而后纵身跌入那深渊一般的肉色炉鼎之中。
刹那间,天地巨变,以整个沧吾台为中心,骤然卷动风云变幻。
凡是洛都星域周边,近五万座星域一同涅灭在这诡异变化之中,天地嚎哭。
麒庭端坐于莲台之上,依旧面带宽厚仁慈的看着这一幕,一缕不是神力却远比神力还要强大的力量,自他周身浮亘而起。
容纳了数百万修士,混杂着无数星辰的肉色炉鼎不停震颤,同时一缕缕血纹开始将炉鼎上的沟壑花纹填满补充。
没有惨叫,没有哀嚎,一切宛如沉浸在天上仙境,直至消亡的最后一刻。
当那肉色炉鼎不再震颤,一切天地异象便都沉寂了下来。
而后,那肉色炉鼎缓缓发生了变化,最终幻化成一具没有五官七窍的肉身。
麒庭挥手一招,那具诡异无比的肉身便是缩小落入手中。
“下一次,你的五官就该长出来了。”麒庭咧嘴一笑,“而我,也是时候破开这无形的束缚了。”
天地震颤,已经远离沧吾台的九铃,在察觉到这等诡异变化后,急忙纵身逃离,但那种无形的吸力实在是太过恐怖了,以她终极主宰的境界根本无法挪动半分身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麒麟震吼响起,同时一道至阳之力拉扯住她的身形,才将她从吸力中救下。
浩大的宇宙舟中,麒听看着九铃,“我说姑娘,道场已经关闭了,你该不会是还没进去吧?”
九铃已经完全不敢说话了,惊恐的看着宇宙舟中数千位麒麟族人。
“你该不会是把我们当成坏人了吧?我们可都是宙神的亲眷,可不是什么坏人。”麒共笑道,他莫名对这个满眼都是惊恐的女子,有了几分好感。
然而,九铃只是仓促道谢,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宇宙舟。
“二哥你们先回,我去去便归。”麒共留下这句话后,急忙循着九铃的脚步跟了上去。
麒听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乘宇宙舟回到那已然发生变化的沧吾台中。
……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记得我不是坠入黑渊之中了么,难道我没死……”
耳边传来古怪的呜咽和低语,一道被乱流罡风几乎撕扯成两段的身形,缓缓苏醒。
浑身神血凝聚而成的血痂,被时空乱流中的罡风周而复始的撕扯着,无法愈合,他已然成了一个血人。
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剑无双,宛如一个才生出血肉的骨架,茫然的看着光怪陆离的时空乱流。
“我没死,那我又该怎么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