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后虞来了吴府,阮府大开中门,洒扫迎客,郭后虞一来,就由管家领到阮刺史书房。阮刺史正在鉴赏一副画,郭后虞附和了几句,的确是佳品。
就着这幅古画,两人谈了半柱香的功夫。郭后虞谈吐不俗,盛京传闻,郭后虞爱赌博,不知是真是假,今日见这后生谈吐,绝不是纨绔,阮刺史想要跟郭后虞结亲的想法,更浓烈了些。
阮刺史捡着些人土风情,跟郭后虞相谈甚欢,因打算让女儿悄悄的相看一下,看女儿可否能相中这后生,阮刺史留郭后虞在府中用午膳。
午膳的时,阮刺史的独女,阮向英在屏风后头,瞧见了郭后虞,郭后虞身量并不魁梧,只是,眉眼间,带出来的男儿风,实在是英朗得很,郭后虞并没有行伍人的粗狂不羁,反而看着文雅,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跟爹爹交谈,颇有见地,想必胸有丘壑,内有文采的。
午膳用了一半,有下人送来一壶桂花酒,阮刺史知道,女儿相中了郭后虞,这是他们父女两的秘密,若是相不中,便送茶来。
得知女儿的心意,阮刺史看向郭后虞的目光,更带了几分探究,对阮刺史的考量,郭后虞觉察出一些,他以为,阮刺史跟自己从未见过面,仔细端详乃是陌生人之间衡量,此刻的阮长占,大抵在考量,可否跟自己交好,郭后虞倒是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详谈一番后,郭后虞离开了阮府,今日,阮刺史对他印象颇好,他今日所说的几件事,阮刺史都没有博他情面,应了下来。
郭后虞让常随办妥在鄚州行商的文书,在鄚州呆了几日。
期间,阮向英去郭后虞下榻的地方,转悠过几次,跟郭后虞偶遇过,但郭后虞并不认识她,泛泛之交,并不热情,这反而引得阮向英,对郭后虞更起了兴趣。
郭后虞留在鄚州,多方了解鄚州地势,他在考虑,他的商船,若能在鄚州停靠,风险比起在济州,要小的多。
济州海域,有很多暗礁,鄚州没有,码头离官道不远,运送也方便。
鄚州比起济州,要繁华很多,这里地势四通八达,很便捷。若跟鄚州刺史交好,日后他能得不少方便。
郭后虞这日出门,恰好遇到一个流浪汉,倒在他的马蹄下,郭后虞在别人的地盘,本不想管闲事,然而,许是想到了,自己跟着母亲颠沛流离之际,也曾差点饿死,鬼使神差,郭后虞勒住马缰绳,让人救了这个流浪汉。
不仅让人将他抬进医馆,让人请了大夫,给他看病。还留下二十两银子,给他买药。
恻隐之心,只是一瞬间,然而这个流浪汉,大夫给他扎了几针,他才醒来,他染了重病,身上的银钱用完了,拿不起药,一日日拖着,若不是郭后虞救下,他今日就死在街头了。
只隐约看见郭后虞一个侧脸,郭后虞走后,医馆的人,给他熬了药,如此养了七日方才见好。
他之前腹痛难忍,郭后虞给的银钱,恰好能治好他的腹痛,他因长期饥一顿饱一顿,肠胃早就不堪重负,在医馆安顿下来,不过半月,他就觉得,自己精神不少,身体恢复后,他四处打听,得知是济州人,便动身起了济州,他想去找恩人,也想报答恩人。
流浪汉四处打听郭后虞时,郭后虞早就动身,回了济州。
在鄚州的这些日子,阮刺史一直派人远远跟着郭后虞,观看他行事做派,见他平日里多了解民生,倒是没有其他想法,是个有长远打算的人,可堪重托。
阮刺史中意郭后虞这个后生,也派人去济州打听到,郭后虞身边,有个颇为得宠的通房丫头。
那通房丫头虽说得郭后虞宠爱,但也赐了避子汤药,不足为患。郭后虞也算洁身自好,一个通房而已,日后打发了便是。
鄚州刺史也在想,该怎样成就这门婚事,听闻妻子的姐姐,在济州,正想着,要妻姐出面保媒。阮长占跟夫人商议着,不久后,是妻姐婆婆做寿,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夫人提前带着阮向英,去济州拜寿。
吴夫人听闻妹妹要来,很是高兴,热情款待。
阮向英安顿好,便去街上转转,吴夫人特意叫上女儿,带着府兵,护着两人去街上玩。正巧,见郭后虞打马而来。阮向英钦慕的眼光,同为女子,吴夫人的女儿也看见了,只是,母亲本来也有意结交,但这郭后虞,并不给吴府面子,之前几次办理宴会,都推脱没来。
看着表姐钦慕的目光,本想打击表姐几句,那个郭后虞,是个眼高的,等闲女子,相不中。但是,想到自己也曾这般钦慕过,吴家姑娘闭牢嘴巴,估计表姐跟自己一样,也是白白钦慕一场。
吴夫人想要跟郭后虞结亲,只是暗地里,她自己打算,没想到,这郭后虞去鄚州一趟,妹妹也有了同样的心思。
这郭后虞,显然没有将吴家放在眼中,宁可结交方臣刚那样的穷苦出身的官员,也不曾给吴家深交,听闻妹妹打听郭后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别的倒是没有多说,只说了,此人眼光颇高,等闲人入不了眼。
这话,阮夫人就不赞同了,郭后虞在鄚州时,礼数周到,对阮刺史,更是打着深交之意,若是等闲人入不了眼,显然,在阮夫人眼中,他们自己并不是等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