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影落入场中,当的一声,长刀须臾间斩开了刺来的银剑,顺带着一脚向黑影蹬了过去。
雷云浑身一麻,虎口一松,阔剑险些脱手飞出,双眉紧皱,瞬间出腿与李时对轰了一脚,借力向后飞退数十米,落到地上,身形摇晃不休。
“怎么,你要插手我的家事吗?”他脸上阴云密布,挽了个剑花,紧紧盯着场中一人一猫,沉声喝道。
皮皮在肩上正舔着小爪子,闻言转过头来,大眼睛里满是疑问:“什么家事?滚犊子,就是看不过眼,想扇你而已。怎么,你有意见吗?不服再来过,扇不死你。”
那阔剑很是诡异,剑气入体,不断吞噬着体内的生机与灵力,二人体内己是团团糟,就算没人出手,怕也是活不过几息。
赵云闻言,虚弱地睁开眼睛,向着李时感激微笑,却已无力说话,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似是想要他出手送二人一程。
李时看着他们命若悬丝,叹息道:“天下苦命之人甚多,各有各的难处,见到了,不能不管,我便送你们一程吧,从今后,与圣族再无任何瓜葛,即是死亡,也是新生。”
清朗的声音传遍数百里,三族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明白这话的含义,死就死了,那还来的新生,轮回只是虚言而已。
远处收剑而立的雷云也没有急着出手,他心里明白,那二人必是活不了的,冥祖之剑上的气息,万年来没有人能中剑而不死,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圣族的镇族法器。
皮皮也不明白,拿尾巴在他脸上疯狂扫动,传音问道:“你刚不是不打算出手吗?怎么改变主意了,不应该啊?”
“我几时说过不救的?只是人言可畏,才让他们自行报仇,演这一出苦情戏,好堵住悠悠众口,日后就不会再有人提起她圣族的身份,知道了吗?蠢猫。”说着,揪了揪她的耳朵,算是小小的惩罚。
嗷呜声中,肩头上,皮皮纵身跃进漆黑的长刀,李时紧了紧手中长刀,喝道:“走好!”声未落,只见他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雪亮的刀刃光华流转间寒光乍现,化作白光从二人头上猛然斩下。
众人见此状况,皆叹息起来:“好好一个人族天娇,怎么落到如此地步,真是造化弄人啊,情啊爱啊的,当真是误人。”
雷娜看着面前笑意宴宴的男人,初识的景象浮现在眼前: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静谧的花海中蜂蝶成群,一个面相憨厚,气质阳刚的青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脸红得转过身去,跑向花海深处。
一见钟情也莫过如此吧,漫山的花海中,处处留下他们的足迹,哪知一个春天还未过完,这美好就被无情地粉碎,她躲在丛林中,静静地看着那个苦苦等待的男人,一个月,两个月,直到数年后,他再没有来了。
生活真是难过啊,日夜往复不停,她的心却早就丢在那片花海中,怎么也找不回来了,直到现在,她真的觉得好幸福啊。
刀光无情地落下,二人只觉得身心一阵轻松,紧紧抱住彼此,感受着这最后的温度,愿有来生,我必不负卿。
雷娜突然间尖叫起来,猛地推开赵云,全身灵力爆发,身后升起黄金战甲地残影,随着尖叫声,在人身与战甲身影中来回不停地切换着,不多时,噗噗声中,战甲身影如被戳破的气球般,渐渐消失不见。
圣皇看了妖皇一眼,传音低语道:“果然是冥族的功法,让人防不胜防,就是不知道两族中还有没有人被动了手脚。”
“这个还真不好说,如果真的有,这一战怕艰难万分。我们大意不得。”妖皇沉重的传音回道。
雷娜松开捂住头颅的双手,眼神一阵迷糊,半晌后反应过来,脸上狂喜,冲到呆痴的赵云身前,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同八爪鱼般缠在他身上,激情的吻了下去。
雷云心中泛起惊天巨浪:“这是什么情况,冥祖之剑竟然被他破去,果然有传说中的那功法么?”他仔细地回想起来,突然暗中怒骂起来:“这个贱人雷娜,肯定早就知道,只是隐瞒不报,真是该死。”
赵云先是一愣,接着如木桩般站在原地,任她施为,他也有点迷糊了:“怎么会没死呢?”反而是体内的那道阴邪气息不见了,全身一阵轻松,生机也不再下降,竟有缓慢恢复的趋势。
他回过神来,眼角的余光中,一只猫正朝他挤眉弄眼,身体斗然间僵直起来,轻柔地放下雷娜,拉着一起跪倒在李时面前,呵呵憨笑道:“谢过道友出手相救,再造之恩末齿难忘。我二人愿拜入仙门,求师尊收留。”
“这个可以有,我答应了。”皮皮跳下肩头,坐在他二人面前,猫头狂点:“正心,你过来,先带你师兄师姐们去休养。”
李时嘴角抽搐,见许正心朝自己看来,无奈地点点头:“这里不再合适他们了,送到豚虎那里去吧,等事了,一起回仙门静养,这伤势怕是要休养个三年五载的。”
雷娜并不起身,又朝他庄重地磕了整整九个响头,才和赵云离去,这次她向死而生,心中豁然开朗,那满腔的仇恨竟都随着那一刀被斩了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