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语金光击中伏地魔后,哈利神思还有些恍惚,但很快就有裹挟水汽的风不断刮来,他挣扎着从另一个人的半扶半抱中起来,正要抬手抹眼镜,忽然感到鼻子上一松,有人在他耳边低声念了句“防水防湿”,又把眼镜戴回了他鼻梁上。
“呃,谢谢你,赫……”哈利下意识地就要道谢,却看到了一头意料之外的红头发,“金妮——?”
他吃了一惊,连忙四处张望,发现麦格教授正搀着斯内普,后者快速挥舞着魔杖,呼啸的风卷起了他漆黑的斗篷,又好像他在指挥那些风,指挥它们卷走霍格沃茨门前犹如被炎龙炙烤过后的满目疮痍一样。
麦格教授也挥动魔杖,帮他扑灭地上残余的厉火。
战斗仍在继续,尽管伏地魔的逃走引发了示范效应,但那群声称要复仇的巫师居然也身手不弱,在凤凰社的配合下硬生生留下了食死徒许多人。哈利觉得很遗憾,当时他有一种感觉,如果将那只炼金凤凰融进那团金色火焰里,也许能够重现一头真正凤凰的强大力量,可惜……
“在找什么?”
“不,没什么。”哈利看了金妮一眼,忽然被扯住了袖子。
“别去。”金妮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你看他们,我们需要你在。”
前场的咒语光芒渐渐稀疏,一方人马无心恋战,包围圈正朝着校内收拢,那位首领模样的老妇人也在靠向这里,显然是冲他来的。
“不,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去找伏地魔。”
她坚决的语气比她吐露的内容更令哈利诧异,他不再试图甩开她的手,而是沉默了下来,好像在做决断。
“你是我们的领袖,真正的领袖永远不会临阵脱逃,哈利,我们的阵地在这里,打赢这场战争,不光是我们凤凰社的义务……至少相信我们的盟友,好吗?”
女孩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手,哈利听见自己心跳得更快了,它在自己胸腔里砰砰砰地鼓动,泵出甜丝丝的味道。但他还是主动放开了手,大跨步地朝前走去,却还是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上午要我们搬出有求必应屋的时候。”金妮在他后面落后半个身位,声音轻快而跳跃,“邓布利多教授信任他,但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表现得那么疏远,万一我们来不及帮忙,那他岂不是要白费功夫?”
哈利不满地哼了一声:“没准马尔福就是故意拖到今天,好让我们没有思考和拒绝的余地。”他又抬起头,想在漫天硝烟中抓到那个狡猾食死徒的身影,但仍旧一无所获。
霍格沃茨对于亚克斯利而言又没有多少特殊意义,他当然不会有和这所学校共存亡的觉悟,而且作为一名“宁拆别家屋,来盖自己房”的合格食死徒,他能留到黑魔王攻进来,都是给马尔福天大的面子了。
在两位领袖对阵的时候,他就偷偷溜出了校门,顶着马尔福老夫人——是的,他认得那位埋伏在禁林边缘的领头人,虽然隔着老远,她也老了很多岁,他还是能认出这位曾经炙手可热的老贵族——顶着她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成功逃掉了。
反正该做的他都做了。
不该做的也做了——亚克斯利心烦气躁地从柔软的沙发里爬起来,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光炫得他眼睛疼。
就在前两天,正当他一手握着刚打探来的消息,一手握着横渡大洋的船票摇摆不定的时候,亮起来的通讯器告诉他要在这里见一面。就这样,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亚克斯利重新踏上伦敦的土地,推开了这扇熟悉无比的大门。
那个令他万分忌惮同时又万分艳羡的人早已在茶几上摆好了茶,他站在厅堂上等了一会儿,才见那人步伐从容地走下楼梯。那头淡金色的头发沐浴在水晶灯的光耀下,竟然显现出一种如琉璃般半透明的奇异光彩。
亚克斯利愣了会儿神。他可不是那群刚刚毕业的学生,连魔力残留都认不出来:咒语激发的亮度通常与魔力强弱成正比,且投放到外界的魔力不会立即消散,它们多少可以临时或永久改变物质的性状。
“不好意思,”他听见那个人说,“治疗咒出了点问题,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个。”
“嘿,”亚克斯利嘲弄地笑出了声,好像对他的悠闲格外不满,“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啊,德拉科?”
德拉科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两眼,也弯起眉毛笑了:“如果你指对付黑魔王的话,我就算再不擅长,也会押上最后一手筹码,赌我们赢。”他用最散漫的语气陈述了最坚定的决心,说完又还打了个哈欠,裹着大衣缩进了沙发里。
“你要做什么?”亚克斯利警醒地问。
“带我们赢啊,我不是说了吗。”德拉科脑袋枕在靠背上,半睁半眯的眼睛对着天花板,“别这么疑神疑鬼的,至少你愿意相信才会到我这儿,也不枉我熬的这几个通宵,不是吗?”
“是啊,我在看着呢,”亚克斯利冷声道,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我在看着你打赢黑魔王,到底还要多久?”
“打赢黑魔王?那你呢?”
“什么?”
德拉科轻轻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在他闪烁的眼神光点染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