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顺利达成了目的。
他不光是来为曾经的死对头作证的,更是要在这场聚光灯下的审讯上揭露伏地魔的恶行。如果任由伏地魔割裂麻种和非麻种巫师之间的关联,那么歧视迟早会蔓延到非纯血巫师身上,到时候,非纯血巫师出身将成为原罪。
更何况,伏地魔残杀的那些人,他没有忘记,他相信那些遇害者的亲友同样没有忘记。
审判结束时,石室中一片沉寂。
但哈利心中并无欣喜,站在众人面前时,他感到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自己,那些看似自主的抉择背后其实是一张无形的大网,网住了所有人的命运。他看了眼得到审判延期结果的德拉科,他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像是早有预料,又像是全然不在意。
回到霍格沃茨时,哈利发现那位律师已经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了,似乎从他发言开始就不见了人影,而其他人没有任何表示。
尤其这位气定神闲的受审人。
哈利脚步一顿,突然扭头看向身边这个人。
德拉科也停了下来,用征询的目光看向他。
“不,”哈利退开一步,摸上了自己的魔杖,“你不是马尔福——你是谁?”
“你在说什么,波特?”德拉科皱起了眉毛。
城堡前的场地上积着一层白雪,他们站在空旷的雪地里格外醒目。
“别装了,”哈利说,“马尔福和我作对这么多年,可以说在这所学校里最了解他的就是我了,连斯内普都得往后靠。”
德拉科却不为所动:“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看,这就是破绽。”哈利自信地说,“换做马尔福在这,他肯定会说‘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如此关注一个斯莱特林,我真是不胜荣幸’,或者‘原来凤凰社的波特宝宝终于学会“拉拢”这个词,挺不容易的吧’。”
他轻轻笑了笑,“容貌可以伪装,神态可以模仿,但一个人的思维方式几乎不可能被替代,在庭审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你太没有攻击性了,尽管你的确在极力模仿他,但你为自己开脱的每一句说辞都平淡至极,甚至不如那位律师——其实他才是真正的马尔福,对吧?”
“这只是你的猜测。”德拉科反驳道,“而且毫无根据。”
“显然想利用这场庭审的不止是伏地魔,你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哈利自顾自地说,“真是叫我佩服,要不是了解你,我几乎都要怀疑你家庄园的爆炸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笔……”他对眼前人耸了耸肩,“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作为盟友,即便是伪装的,也比他可靠得多。”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但不等他解释,哈利又说:“证据就是你在庭审上的那个变形术。他大概忘了,哦,不能这么说,只能说他并不在乎我有没有看破,格兰芬多的藏书或许不如拉文克劳,但在变形术传统上绝对没有落下——如果变形术顷刻间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外貌,那么复方汤剂就不会在魔法界这么流行。”
“威森加摩那么多人,”德拉科眼神闪了闪,“难道只有你知道这个破绽?”
“你终于承认了。”
那个拥有德拉科·马尔福相貌的人沉默了片刻,眼中流露出了些许无奈:“他可没有提醒我这点。”
“不是只有我知道这个破绽,是只有我想到了这个问题。最近我刚好读过格林德沃的故事,”哈利似有感慨地说,“看来他和格林德沃混到一块儿去了。”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顶替者朝他伸出了一只手,“你可以叫我亚克斯利……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现在我的名声也没好到哪去。”哈利简单地同他握了下手,“不过我原以为你会趁乱脱身。”
“说来话长……”
那张属于马尔福的脸上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令他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违和感:“那想必你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我——”
就在这时,哈利忽然感到口袋中一阵灼热,他拿出那枚属于D.A.的通讯金币,发现上面赫然写着:斯内普遇袭,小心伏地魔!
他脑子一嗡,拔腿就往城堡里跑去。
亚克斯利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他跑回城堡。
“……你也是魔药专家,你怎么能说没有办法?”
“这不是……”
他们的到来使得医疗翼里的争论声中断,熟悉的白帘张挂在病床前,遮住了床上的病人。
庞弗雷夫人没有拦他们,她是最后一批撤退的教职工之一,除了她,病房里还有其他四位院长,以及留校的罗恩和赫敏。
赫敏最先反应过来,拿起魔杖对准他们:“你送罗恩的第六件圣诞礼物是什么?”
“扫帚修理工具。”哈利答道,见她魔杖移向亚克斯利,干脆替他说了,“我们没分开过。”
“哦,谢天谢地……”赫敏明显松了一口气。
“哈利,”格兰芬多的院长开口说,“情况紧急,我长话短说。今天你们离开后不到一个小时,重伤的西弗勒斯突然幻影显形到我房间,昏迷前只来得及留下半句话——'当心蛇'。”
“可是他那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