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你上啊?”女巫又召唤了一阵风,吹散了烟尘,“那你告诉我怎么办?”
“云雾咒……”
“我去——你不早说!”她连忙用魔杖对准手里的罐子,罐口升起一滩闪着银光的雾,雾化的独角兽血液慢悠悠地飘向阴尸。
这回的呲啦声低沉了许多,被洒中的阴尸像是滴落的黑蜡油,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溶解了。独角兽是仅次于凤凰的高等光明生物,对于黑暗生物都算不上的阴尸,效果不啻王水之于金属钠。
女巫神色振奋地舞动魔杖,仿佛找到乐趣的孩童,喜滋滋地用融化的蜡油滴在昆虫身上。难以形容的腥臭味被她放出的隔离咒挡住了。
而她干脆撤销了火焰防护,一心一意地操纵起独角兽的血液。
阴尸一排接一排地倒下,德拉科冷眼旁观了一阵子,才起身走到她身边:“它离我们很近了,我建议你换回来。”
“放心,你的魔杖不会滑下去的。”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女巫不乐意地说。
“不是魔杖,那上面有黑魔法气息。”
“咦?”她露出了惊奇的表情,“不是吧——你又不是嗅嗅,这里还能有东西和你联系上?”
“是和它有联系。”德拉科指了指胸口,目光越过滑腻的岩石平台,投向隐隐绰绰的黑暗。
“好吧好吧,谁让我欠你的呢……”女巫忧伤地甩了甩魔杖,火墙眨眼间完成了合围,只在德拉科先前指出的方向上留下了不宽的缺口。
“现在怎么办?”她问道。
“进来一个你烧一个……等等,”德拉科忽然抬手指向一个刚刚踏上平台的阴尸,它在一众同类中显得尤为高挑,“帮我制住它。”
“啊——哦……”忙着挥舞魔杖的女巫仓促应道,她手忙脚乱地变出绳索困住了德拉科的目标,然后封堵了火墙,又用雾化的独角兽血烧掉了其他阴尸,才解除了他们面前的三道火链。
刺鼻的气味几乎要腐蚀掉人的鼻子,冲得她头昏脑胀的。普洛斐忒狠狠地皱起了眉毛,无知无觉地阴尸依然遵循着本能,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走来,她不放心地再次抬起魔杖,在他们中间放了个铁甲咒。
这具阴尸身上套着褪成灰色的破烂巫师袍,骷髅上覆盖的皮膜也是灰色的,它在绳索里踉跄地挣扎着,撞在空气墙上发出了嗵嗵的声响,好像皮膜包裹的骨头都是空心的。
除了比其他阴尸高一些,她没在眼前这具阴尸身上发现任何异常。
“你确定——”她偏头看向德拉科,诧异地循着他的目光,锁定了附着在阴尸指骨上的一枚灰扑扑的戒指,“——怎么可能?”
皮包骨的手指当然不可能卡住戒指,但是……
“雷古勒斯·布莱克……”德拉科轻喃出这个名字。
“布莱克原来的继承人?”普洛斐忒恍然大悟,“怪不得能被阿佩普之心感应。”
“原来他死在这里……”
“这就是布莱克的家主戒指?这么丑……”她摩挲着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样。
“……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杀他——”
“喂,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贝拉特里克斯曾对我炫耀过……”德拉科灰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在红绿交织的光芒中分外诡异,“雷古勒斯加入食死徒时和我年纪相仿……那是二十多年前,黑魔王远没有今天这样丧心病狂,作为‘永远纯粹’的布莱克未来家主、年纪最小的食死徒,他的价值与我父亲当年不相上下,却在某一天突然失踪了……”
“黑魔王确实没有道理杀死他,更别提以这种秘密处决的方式。”女巫高高挑起了一边眉毛,斜着眼睛看他,“但你跑题了,难不成你找到了舅舅,连魔力暴动的后遗症也好了?”
德拉科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要不是他死在这里,没准今天死的就是我。”
不知疲倦的阴尸弄出源源不断的噪声,女巫皱了皱眉,似乎有点不耐烦。
“正是因为他的失踪,悲痛成疾的布莱克家主没几年就死了。”德拉科语气平淡,仿佛他在谈论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琐事,而不是一个千年纯血巫师世家的落幕,“临死之前他不忍心布莱克断了传承,将族中仅剩的两件珍宝赠予了他的堂弟,我那外祖父也投桃报李,暗中照看了他那位叛逆的儿子数年,给他留了一大笔遗产……”
“都是暗中了,你怎么知道的?”女巫的关注点总是如此奇特。
“古灵阁。”德拉科给出了一个简略名词,失去了继续交谈的欲望。他沉默地注视着雷古勒斯的尸骨,没说出那句不言自明的话——
——阿佩普之心原本应当属于雷古勒斯·布莱克。
“谁让他死了呢。”普洛斐忒无所谓地耸了耸眉毛,她像是只对那些崇高的神话保有尊重,并不认可凡人的哀乐,“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需要在这儿为他办个葬礼?”
讽刺声孤零零地落下后,阴尸的挣扎声似乎更响了。
“食死徒有一个必须学会的追踪咒。”终于还是由德拉科打破了沉寂。
“所以?”
“回溯时间的追踪咒,黑魔王创造的,很深沉——”
“说人话,马尔福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