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的古埃及贵族与祭祀中流传,托勒密统治之后一神论的信仰侵入埃及,圣书文濒临衰亡,您说石砖是后托勒密时期的作品,不就是在向我们暗示吗?”
“濒临衰亡不代表无人知晓。”
“您在第一堂课曾告诉过我们,语言起源和神灵信仰关系密切——在那个古埃及众神信仰岌岌可危的年代,存世稀少的圣书文掌握者为何不选择重塑那些盛名在外的主神祭坛,偏要关照这位除了洞穴里凿石的奴隶外谁也不会留意的次神?”
“这只是你的推测,”丹尼斯沉声道,“且毫无根据。”
“没有神名就是它最大的疑点。”
德拉科语调毫无起伏,“不排除有狂信徒或者其他特殊情况,但作为一块祭坛上的砖石,在古埃及的规则中,神名被应当铭刻在神像目光方向上,它理应是被框起来的、最显眼的、也是最先铭刻上去的文字,没有神名是渎神的重罪,根本没有工匠胆敢犯这样的错误。”
“马尔福先生对埃及历史的了解真是出人意料,”丹尼斯不置可否,“那么你的翻译呢?”
“您说过我们不能因为舆论将之鄙夷为迷信就忽略它与魔法的联系,不是吗?石砖上是一句咒语——”德拉科低声念出了那句曲折的古语,“‘以伟大蝎神之名,敕令诸虫避退’。”
教室里响起了轻轻的吸气声,丹尼斯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虽然这听起来像你推论出来的而不是翻译出来的,但是恭喜你,马尔福,你不用完成我布置的作业了。”
“谢谢教授。”德拉科在其他人复杂的眼神中重新坐下。
“好了。”丹尼斯抬手制止了教室里嗡嗡的议论声,举起魔杖将石砖放大了一倍,“正如马尔福先生指出的那样,这块石砖的确是仿品——未完成的仿品。铭刻神名的砖石会激活咒语的力量,是炮制它的麻瓜无法做到的。”
“我很遗憾他打断了我的教学计划,按照我的计划,你们在上完两堂圣书文字演变、一堂考古成果课之后,才可能有人揭露这个石砖的真相。”
他神色莫名地望了德拉科一眼,“想不到有人对于魔文如此热衷,远远走在我的计划之前。”
丹尼斯在他们中间踱着步子,“原本对于你们来说,要质疑我拿出来的一件文物应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原想通过这个案例告诉你们,想要获取魔法文字的真正内涵,不一定在文字本身,你们必须拓展思路、开阔眼界、缜密思维,才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今天马尔福先生给你们做了一个良好的示范,为他精彩的论述,斯莱特林加二十分。”
西奥多看见德拉科笑了一下,收好了桌上纸笔静待下课。
他们一起去上黑魔法防御课的路上,西奥多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出声问道:“你那么喜欢古代魔文吗?”
阳光撒满了走廊,德拉科双手插在兜里,像以往每一个悠闲的上午那样,语气悠然:“我只是觉得过去五年虚度了太多时间,不得不咬牙含泪地补回来。”
“你这样说可太虚伪了,”西奥多只当他在开玩笑,“作为我们年级唯一的O.W.Ls成绩全‘O’的学生表率,说自己荒废时间,可真叫我们无地自容。”
“你们对考试疏忽了而已,我早说过五年级的考试远没到让我们拼天赋的程度。”
“这听上去更让人沮丧是怎么回事,”西奥多耸了耸肩,“我们本来在血统上就已经输了。”
“你要拥护血统决定论了吗,西奥多?”德拉科不以为然,“我以为你不是命定论倾向者。”
“质疑血统可不像一位马尔福会说的话,德拉科。”
“古埃及的法老为了维系他们所谓的‘神裔’而罔顾人伦,最后却仍不免于消亡的命运。”德拉科在黑魔法防御教室的一处角落中坐下,“毕竟你不能指望一汪死水自己泛起涟漪。”
西奥多看了一眼他选的位置,又望了一眼重重桌椅后的教室前方,面色讶然。
课桌后陆陆续续坐满了一大半,与冷清的魔文课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然而德拉科只是重新取出了他的羊皮纸,自顾自地画起了魔文课上的那些符号。
过了一会儿,克拉布和高尔两个人挤到他们旁边,哼哧哼哧地同德拉科打招呼:“你好啊,德拉科……”
“跑错教室了?”德拉科灰色的眸子扫了他们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总记着斯内普教授在地下教室上课。”高尔捂着肚子瓮声瓮气地说。
“好了,你们快坐下吧,”西奥多说,“要上课了。”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开了,斯内普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和以前一样,油腻腻的黑发从两边分下来,框住了那张蜡黄色的脸。
教室里立刻沉默下来。
斯内普那双黑眼睛扫过一张张仰起的面孔,在哈利·波特脸上停留的时间比别人略微长一些。
“迄今为止,这门课程你们已经换过五位老师了。”
斯内普走下讲台,在过道里踱着步子,“不用说,这些老师都有他们自己的教学方式和教学重点。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下,我很吃惊你们竟然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