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黑湖边的山坡上,高大山毛榉举着枝繁叶茂的手臂,在碧绿的草地上投下了毛茸茸的阴影,一群斯莱特林懒散地坐在树荫底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微风携着湖上湿润的水汽,轻拂起他们银绿色的衣袂。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德拉科躺在潘西的大腿上,眯着眼睛望向阳光照耀的湖面,“例举近三百年来严重挑衅《保密法》的三大事件及其后的修订法案。”
“唔……”坐在他旁边的高尔苦恼地挠了挠头。
克拉布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只记得1749年在北美的魔法爆炸案……”
“还有本世纪初的塞尔维亚刺杀案与70年代的阿尔巴尼亚吸血鬼暴`乱事件。”躺在草地上的布雷司接口道。
“哟,可以啊,”哈罗德打趣道,“一个晚上就背下来了,成果丰硕啊。”
“那当然,我的‘沙比尼高效笔记复习法’可不是吹出来的。”布雷司简直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嘁——”潘西嘘了一声,“要是下回他们没人把笔记借给你,看你怎么办。”
“话可不能这么说,潘西。”
坐在灌木丛阴影里的西奥多笑着说,尽管他的视线一直放在膝盖上的书本上,“其实‘借笔记’也是布雷司那个什么复习法的一环,没有人经得住他的软磨硬泡和花言巧语,对吧,德拉科?”
“我听说索莉娅把她七年的笔记都丢给你了?”
阳光底下,德拉科的声音仿佛也沾染了几分暖意,“迈尔斯会嫉妒哭的。”
“我肯定会复制给他一份,”布雷司拨弄着手里的狗尾巴草,“他对我感激涕零还来不及呢。”
“我想找你多复制几份都不让,”哈罗德抱怨说,“这可是巨大的商机啊,你掌握了我们学院所有学霸的笔记,就等于掌握了这条考试经济的命脉啊。”
“哦?”德拉科扬起眉毛,“布雷司你到底借了多少本?”
“我能出一本全学院的笔记点评书,你猜我手里有多少呀。”
“点评?”西奥多来了兴致,他抬起头来,好奇地望向头发上还插着几根草叶的布雷司。
“你的就不说了,中规中矩,没有新意。”布雷司掀起眼皮望了他一眼,“我最喜欢索莉娅的,条理清晰,图文并茂,最关键的是每页都带着茉莉花的香气——”
“我记得她身上喷的香水是木香调的……”
“喂!”潘西不满地目光扫过一脸陶醉的布雷司和起哄的哈罗德,“你们绅士的讨论能不能放在私底下,顾及一下一位女士的感受?”
于是他俩立刻陪笑点头。
“那我的呢?”德拉科慢悠悠地问起。
“我不说,坚决不给你以后任何拒绝我借笔记的理由。”
“但是你已经说了啊,”西奥多憋着笑替他指出,“你不就变相在表达对德拉科笔记的不满吗?”
布雷司顿时挺直了身子,瞪圆了眼睛,“诶,我有吗?”
“你说呢?”德拉科笑吟吟地反问道。
“我没有,休想诓我……”
布雷司又软绵绵地躺倒在草地上了,“反正不是我亲口说的,你们猜去吧。”
“这有什么好遮掩的,”哈罗德翻了个白眼,“你不就是嫌弃德拉科的笔记太简单了吗,基本就是罗列词汇,外加那些天马行空的单词和意味不明的缩写?”
布雷司哼了一声,“你下次别来找我了,哈罗德。”
“今天下午就考完了,你来打我啊,”哈罗德冲他做了个鬼脸,“要不要我再说说你为德拉科的笔记编造的那个绘声绘色的密码本发展史——”
“你敢!”布雷司一把扑了上去,同哈罗德打闹在一起了。
克拉布和高尔嗤嗤地笑出了声,潘西眉开眼笑地捂住了嘴巴,西奥多无奈地摇了摇头,此时风停了,黑湖仿佛一张光滑的绸缎,上面缀满了金子般的阳光。
在风重新刮起来的时候,德拉科语调轻快地提议道:“考完我们不如去霍格莫德喝一杯?我知道一条密道直通蜂蜜公爵的地窖,他们刚推出了六月的新品,火蜥蜂蜜酒。”
“你想喝酒啊,”哈罗德倒在地上吃痛地揉着肩膀,“我能搞到一些火焰威士忌,你要不要试试?”
推搡累了的布雷司瘫在地上,“你醉酒不会说胡话吧,我要仔细回想一下还有没有把柄攥在你手里……”
“哇哦,”哈罗德吹了个哨子,“我真的怕死了,你要买`凶`杀`人吗,还是亲自动手?”
“你就等着我灌死你吧。”布雷司顿时目露凶光。
“把其他人也全部叫上吧?”潘西兴高采烈地说,“人多庆祝起来也热闹。”
“也顺便给德拉科庆祝一下他的全科满分?”
“噫……”布雷司皱了皱鼻子,哼哼唧唧地说道,“真奇怪,哪来的醋酸味……”
西奥多在哈罗德和潘西的轻笑声中耸了耸肩,又低下头去看书了。
“我自己都还没什么把握,”德拉科说,“我的占卜课一贯不怎么样,西奥多,你忘了四年级时你还帮我编过作业吗?”
“我不信,”潘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