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级的暑假是德拉科有史以来最悲惨的一个暑假了,不仅没有度假、没有宴会、没有朋友,连纳西莎都不陪他了。
而卢修斯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络腮胡老头子,让他住在庄园里当他的假期老师,打着不能让家产在他手里缩水的幌子,逼着他在那些惨白惨白的纸张上算各种稀奇古怪的单利和复利问题。
为此他已经吃过两个禁闭了!
没有纳西莎帮他求情,他不敢再敷衍了事,可是暑假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他仍然没找到和卢修斯单独谈话的机会!
他要么有客人陪同,要么纳西莎在他旁边,这教他如何开口?
德拉科的书房内,他正苦恼地厘清纸上错综复杂的利率周期,同时在心底诅咒那个络腮胡的补课老师,明明也是个巫师,却喜欢研究这些毫无威力的数学公式,和霍格沃茨的魔文课丹尼斯教授一样,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学究。
为什么明明是暑假,他却过得比学校里的考试周还惨!
他望着桌上一叠厚厚的试题,绝望地叹了口气,要是他这个礼拜写不完它们,又是一个新的禁闭。
谁让卢修斯是家主呢,他能控制这所房子,如果他不松口,除非纳西莎把门炸了,不然他想关自己多久就能关多久。
但是他这种刻意回避的举动,倒是让德拉科确定了,黑魔王的确回来了,而他父母正在为其效力。
不过这个认知并不能使他开心,因为他父母仍旧把他当小孩子看待,半点不肯将消息透露给他。更沮丧的是,因为去年的偷听事件,卢修斯在庄园里谈话都用上了反窃听咒,小精灵的行为也被严厉地约束了。
然后他又不小心一用力,笔下这种又薄又脆的白纸又被戳了一个洞,他皱起眉头刚准备抽出魔杖,纳西莎就端着一盘水果推门进来了。
“哟,这么认真啊。”她把盘子搁在书桌上,顺手替德拉科修复了破损的纸张。
“没空!拿走!”德拉科赌气地推开盘子,看都不看她一眼。
“还在为我不给你求情生气啊,”纳西莎打趣道,“谁知道你那么老实,我还以为你会撒泼打滚赖掉禁闭呢。”
“哼!”德拉科重重地哼了一声,开什么玩笑,他父亲态度坚不坚决他还不知道,与其被卢修斯用他的蛇杖痛打一顿之后关进去,不如自己走进去体面。
“不理我了?”纳西莎笑问道。
德拉科懒得看她,埋头列出计算过程。
“真不理我了?”纳西莎站他身边看了会儿,摆出一副欣慰的样子,“你这不是写得挺快,怎么还成天嚷嚷着你爸虐待你?”
“我已经学了一个暑假的算术了,”德拉科小声地说,“我们家现在请不起其他老师了是吗……”
“可是你以前说你最讨厌你爸给你找的那群老师,现在全打发走了你也不高兴?”
“至少画画和击剑有趣多了,”德拉科抬头看了看纳西莎,认真地说道,“是你告诉我魔法不是生活的全部,但为什么不让我自己选我喜欢的东西?”
“除了魁地奇你还会选别的?”纳西莎故作惊讶地说。
“哦,”德拉科重新垂下头去,声音低落,“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总会明白的,”她弯下腰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那我劝你爸放你出去玩一天……”
“不去!”
德拉科笔尖一顿,指着桌上那一叠白纸,抗声道:“这礼拜写不完我就得和它们一起呆在陈列厅了,还不能出错——”
“这样啊,”纳西莎捂着嘴笑了,“卢修斯好像说可以推迟一天来着,克拉布和高尔在等你,去不去?”
她看到德拉科脑袋微微一动,嘴上却不满地嘀咕着:“一天哪里来得及……”
“两天。”纳西莎站直身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灰色的金属球,板起脸说道,“放你去克拉布庄园玩两天,不能再多了。”
“好!”德拉科兴奋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抓过门钥匙,开心地亲了他妈妈一口,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得意忘形的小混蛋。”纳西莎摸了摸脸颊,笑骂了一句。
德拉科飞奔回卧室,哗啦一下推开落地窗,抓起露台上的飞天扫帚就腾空飞了出去,他大笑着盘旋在庄园上空,擦着喷泉最高的水柱飞过,又一下子掠到低矮的灌木丛上,抓起一片叶子,仿佛一只脱笼而出的鸟。
纳西莎站在德拉科书房的窗户旁,微笑地目睹儿子围绕庄园飞了好几圈,然后连带扫帚一起被门钥匙传送走了。
德拉科在一座乡村教堂大小的建筑前显形,建筑的背面有一座低矮的塔楼,它哥特式的尖顶笔直地刺向天空。
克拉布和高尔两个大个子像一堵墙那样立在门口,看到德拉科出现,他们憨厚地笑了起来:“上午好,德拉科。”
德拉科将飞天扫帚抛给克拉布,手里上下抛着那枚球形门钥匙,“这么久没见,你们俩还这么胖。”
高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正想说些什么,克拉布踢了他一下,把德拉科领进了房子。
穿过低矮的门厅,就能看见房子内部高高在上的十字形灰色穹顶,上面用黑色的墨水绘着奇特的花纹,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