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马人先生。“德拉科站起身来,苦恼地抚了一下自己破损的长袍,自我介绍道,”我是阿玛耳忒亚的朋友,德拉科•马尔福。“
马人没有立刻回答,他宝石般的蓝眼睛仔细打量着德拉科,里面没有任何情绪。
“霍格沃茨的幼崽?“马人说,”你看上去太小了,这里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来的地方。“
“我叫费伦泽。“
他补充了一句,转向阿玛耳忒亚,不赞同地说道:“肯定是你带他进来的,这太胡闹了,阿玛耳忒亚——“
阿玛耳忒亚不悦地啼叫了一声,黑色的眼睛坚定地看着费伦泽。
“好吧,我知道你又被一个人类的幼崽收买了。”
马人不耐烦地刨着蹄子,德拉科觉得心里仿佛被爪子被挠了一下,这让他不太舒服,“但你不应该带他进来的,蜘蛛们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去年那群怪物……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它们会主动绕着你们走,但是——”
阿玛耳忒亚长长地哼出了声,似乎在说:“我会送他回去。”
“那可不行,快天亮了,你也不想靠近城堡被人类围观吧,”费伦泽对独角兽说道,“刚好我在附近巡逻,就由我现在送他回去。”
独角兽歪着头思考两秒才点了点头,它对德拉科歉意地眨了眨眼,德拉科明白它是同意了让马人送他回去。
“那我们有机会再见吧。”德拉科宽慰似的地朝它笑了笑,目光投向费伦泽,“那也麻烦你了。”
马人弯下前腿,示意他骑上来,“我希望你会骑马,人类的幼崽——坐稳了。”
德拉科刚坐到他背上,费伦泽就动身了,他只来得及朝身后的独角兽挥了挥手,就眼前一花进入了树林。
“你不应该进来的。”穿行在林间的费伦泽第三次说起这句话,“禁林可不是你们这些人类的幼崽能够乱闯的地方。”
“我知道了,费伦泽先生,”山林里骑马的滋味可不好受,德拉科把身子贴近马背,但那些横生的枝条仍然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身上,出于不想再听这只马人唠叨的顾虑,他转移了话题,“你们不是群居的吗,为什么我只看到你一个?”
马人沉默了一阵子,他只能听到马蹄踏在地面发出的闷响。
德拉科盯着的马人后脑勺,他淡金色头发完全隐没在黑暗中了,他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唯恐自己说错话被他丢在禁林里,就在德拉科打算开口补救的时候,费伦泽终于开口说道:“你有一颗敏锐的心灵,孩子。”
德拉科惊奇于他嘴里转变的称呼,又听他接着道:“你知道为什么水星要转那么快吗?”
“水星?”德拉科怀疑自己听错了。
“坚持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费伦泽没头没尾地说道,“我的族人们讨厌我亲近人类的态度,他们只在乎那些星象,但星象决定不了世界,而心灵可以。”
“你是说你要站在人类这一边?”
“你将来会明白的。有的人会一下子突然想明白,有的人一辈子也想不明白。”费伦泽说,“你不应该再来禁林了,这里对你没有好处。”
“事实上,在浪费了这一个晚上之后我也想通了……”
“你不能对独角兽的灵魂上瘾。”马人打断了他。
“上瘾?”德拉科吃了一惊,忙问道,“怎么可能,独角兽是魔法界里最纯洁的生物了。”
“它们纯净的灵魂中凝结着浓郁的生命能量,正是这种特性的缘故,它们对人类的灵魂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费伦泽解释道,“纯净到一滴血就能留住一个半死不活的灵魂的独角兽,对生命的影响太大了,会让你忘乎所以,忘记如何正确地活着和死去。”
“正确地……活着和死去?”德拉科注意到他用的修饰词。
“三年前你们校长深入禁林告诉我们的,尽管我们族长对他很不满。”费伦泽随口提了一句,“如果我的记忆没有疏漏的话,三年前你也见识到了独角兽血液的力量。”
德拉科心中一凛,眼前瞬间浮现那只被杀死的独角兽和那个阴森的影子,作为他一年级夜游的惩罚,那一次的禁林之行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你是说……”德拉科对说出那个名字非常抗拒。
“饮用独角兽的血液延续的生命是被诅咒的。”费伦泽说,“只有自己一无所有,又想得到一切的人,才会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虽然独角兽喜欢亲近人类幼崽,但是它们的角和魔法足以保证它们在栖息地里自由地繁衍生息,因此要单独猎杀一头成年独角兽,所需要的力量和智慧不容小觑。”
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中,马人的蹄子仿佛重重地踏在了他的心上,德拉科犹豫了一会儿,问出了他早就想问的问题:“阿玛耳忒亚还接触过其他人?”
“以前经常有像你这样的幼崽故意接触它们,自从三年前它们的同伴陆续遇害之后就没有了,因为它们都迁往了禁林深处。去年摄魂怪对这片林子影响太大了,阿玛耳忒亚是上个月回迁的,不过我正打算劝它们离开。”
费伦泽停顿了一下,忽然放低了音调,“沉浸在美好的幻像中并不利于心灵做出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