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雅的厢房中,浅绿色的茶水被人缓缓注入茶盏当中,漾开了圈圈涟漪,淡淡的茶香在房中飘逸,沁人心脾,修长的手指慢慢把一盏茶推了过来,带着温润的嗓音道:“普洱,清泉寺山上清晨刚采下的露水。”
南玄孤烟端起茶盏的手一顿。
她缓缓掀开茶盖,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茶杯中浮晃着几片芽尖,轻烟散着温热扑到了她的脸上,眼眸被染上了一缕雾气,轻抿茶水,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
倒茶的人问道:“如何?”
她放下茶盏,抬眸,“滋味虽浓,但味苦,微涩。”
他笑着看她,“没有甘甜?”
“没有。”她回答。
慕容楚离带着笑意的眸子渐渐沉了下去,就像耀眼的星辰无声地沉没在漆黑的山际,他苦笑,“都说喝茶能喝出一个人的心情,你说,孤该不该信?”
“不该,茶水的好坏,在于茶的品质,水的好坏,泡茶的火候,泡茶人的技艺,无关喝茶人的心情。”
他盯着她,“那句话是你说的。”
她转移话题,“殿下泡的茶很好,只是喝茶的那个人错了。”
“你曾经说过孤泡的茶虽苦,但是你能品出其中的甘甜。”他执着地看着她。
“殿下,品茶的人错了。”
“没有错,孤没有为任何人泡过茶,”他一顿,“除了你。”
南玄孤烟沉默了,她不想和他继续讨论喝茶这个话题,手指轻轻把茶盏从前面推开,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即使总会在寂静闷热的时候像巨雷一样惊起那又能怎样,她从不在乎,也不害怕,“殿下目的不在茶,殿下究竟想说什么?”
“孤烟,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声音显得极度低沉。
“嗯,民女知道,毕竟民女不是天上的神仙,也没有运筹帷幄的本事。”她淡然。
“你从来都不愿听孤解释。”
南玄孤烟沉默着没有反驳他。
“你甚至没有质问过孤为什么要娶漠雪冉,也没有向孤要任何解释。”就这样决绝地断绝了所有的关系,杀伐果决的是她,无情狠心也是她,他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太子妃一年无所出,太子府没有任何妾室通房……”
南玄孤烟打断他,“殿下不该和民女说这些。”
“你知道孤想说什么!孤没有碰过漠雪冉,没有!”他眼中掀起了一种南玄孤烟从未见过的执着,“孤一直在等你……”
南玄孤烟抬头,看着慕容楚离那张俊逸的脸,眼中滑过一抹错愕,带着隐隐的冰凉,但平静得脸上不带一丝情绪,“殿下不该这样对待太子妃,女子出嫁从夫,殿下对太子妃太残忍。”
“南玄孤烟!我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他咬牙切齿,就连称呼也不在意了,从一开始她就在钻牛角尖,明明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但却清风云淡绕开了他的话题,他盯着她,执着的眼里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的答案。
南玄孤烟抬眸,眼底的清风云淡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他许久未见的柔软。
他身子僵硬,有些迷茫,呐呐道:“为什么?”
“楚离,”久违的称呼从她口中唤出,让慕容楚离内心一颤,“记得吗?我曾说过,我愿意为我所在乎的那个人飞蛾扑火,画地为牢。”
“那个人……是我吗?”慕容楚离一僵,紧紧攥住的手心溢出汗。
南玄孤烟淡淡地笑了,“是,也不是。”曾经是,现在不是。
“为什么?”他有些不明白。
“你骗我。”
他垂下头,“我不是有意的。”
南玄孤烟摇摇头,“你可以为了拉拢权势骗我一次,日后也可以为了稳定皇位再委屈我一次。”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弱水只取一瓢说得容易,但做起来却不容易,慕容楚离可以娶漠雪冉,以后也会因为稳定朝政而广开后宫。
“孤烟,如果是因为这个,我不甘心。”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委屈你。
南玄孤烟看着他笑了,眼底染上化不开的暖意,她道:“可是,慕容瑾瑜从来都没有骗过我。”
“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她声音轻柔不复冷淡,但却残忍至极,“不用再执着了,好吗?”
她又道:“殿下,茶凉了,我可以走了吗?”
慕容楚离嘴角翕动,却没有回答她,南玄孤烟起身向着门外走去,打开门的时候,叶枫挡在门外,“姑娘,真的要走?”
“叶枫,让她走。”南玄孤烟身后传来了慕容楚离的声音。
“太子殿下,保重。”
慕容楚离没有看她离开的背影,迷茫的眸子望向窗外,不经意间却看到了街道桂花开得正盛,桂花树下孩童成群玩耍。
他苦笑,慕容瑾瑜为南玄孤烟种植的满城桂花开了,花香飘逸;他在太子府中为南玄孤烟种植的桃花开了又谢,她却从来都没有去看过一眼。
从小身为太子的他在帝王权术中长大,无数次身处阴谋诡计之下,也曾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与死神擦肩而过,帝王无情,他们的父皇只是想着怎么培养一个合格的储君,皇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