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楚长平态度过于温和,余绮玲不死心,绕开楚长平往屋里走:“小衡,娘真的想你,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娘有多么、多么……”
“嘭!”
楚长安从屋里一把关上了客厅的门,门咔哒一下拴上。
“小衡!”余绮玲的声音被隔绝了一点:“我是你娘,你怎么能不认我!娘这么多年来,每日每夜都在想你。我知道你怪娘,但是娘的心又何尝不痛呢!呜呜……”
楚迎雪看着沈衡的脸色,眼睛通红嘴唇煞白,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衡。
“衡哥,不听了。”
楚迎雪站在沈衡身前,将坐着的沈衡抱在怀里,用双手捂住了沈衡的耳朵。
沈衡将脸贴在楚迎雪腹间,双手紧了紧。
“婶子,有些话我不想明说。但是我还是提醒你一句,这里是我们家,如果你心里有什么遗憾,可以去找沈叔说,今天大过年的,谁都不想摊上这种事。”
楚长平见余绮玲不识好歹,也黑了脸。
楚长乐给李家拜完年回来吃饭,进门看到一身灰破衣裳的余绮玲,乱着头发坐在他们家院子里哭,原本满脸的喜色尴尬地畏手畏脚起来。
他看了眼楚长平,用口型无声问道:大哥,这怎么回事?
这不是一两句就能解释的清楚,楚长平让楚长乐先回屋。
“我知道小衡跟你家闺女在处对象,我们往后都是一家人,你不用说这样的话。”
“谁跟你是一家人?”楚长乐炸了毛,“怎么就是一家人了,他们两个关系好,到也没到那个地步,你也是个女人家,怎么就这么轻易说出这种话?”
两人还没结婚,在村里这可不好随意调侃。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余绮玲似乎很笨拙,“我只是见到小衡太激动了,想到他现在找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当对象,为他开心而已。”
楚长乐不客气道:“沈衡跟谁处对象关你什么事?”
“我是他娘!”
“他没有娘!”楚长乐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头上有两个大哥,从来不用担什么事,直言直语惯了,“全村人都知道,沈衡只有一个爹!”
楚长乐也算把楚长平想说的给说出来了,楚长平舒了一口气,一直在房间里听外面听动静的楚长安也觉得爽快了不少。
“我!我、我……”
余绮玲犹豫踌躇,她没想到会被一个外人这样劈头盖脸骂上一顿。
“行了,”沈衡放开楚迎雪,推开了门,看着余绮玲,“长乐说的对,我只有一个爹,没有娘。我不认识你,他们更不认识你,你要是再敢在这里闹,大过年的,别怪我们四个汉子不客气。”
沈衡面色铁青,他听着这么多人对他的维护心里很暖,但是他是个男人这些事必须自己面对。
“小衡,你怎么对娘这么狠心!”
“我说了我没有娘!”沈衡就像一个受了伤在保护自己的狮子。
看着余绮玲苍老的脸庞和看向他渴望的眼睛,沈衡将脸别开,“你走吧。”
楚迎雪站在沈衡身后,看着那个高大强壮的背影却觉得他现在十分脆弱。
“你走不走?”楚长乐拿出了旁边扫雪的大扫帚,冲着余绮玲,“我们家第一次过个好年,你要是敢在这搅和,你看我能轻饶了你!”
余绮玲依旧不动,但是她没想到楚长乐会真的动手,一扫帚扫到她腿上,她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沈衡被楚迎雪拉着坐了回去,揉揉脑袋,蹲在他身前,抬头盯着他的眼睛:“衡哥以后有我疼,不用再想以前的事。”
“嗯,有你我就什么都不要了。”沈衡似乎是舒了一口气,却又愁绪万千,一直在绷着,楚迎雪十分担心。
没人是不渴望母亲的,沈衡也好,她也好,三个哥哥也好。
楚迎雪母亲去世,她每每看着那个后妈跟私生女妹妹母女情深,她只有羡慕的份。
她明白沈衡的纠结,但是也相信沈衡。
“还不走是吧!”楚长乐作势要往她头上抡。
一看楚长乐来真的,余绮玲带着哭腔:“我走、我走……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了,就这么看着别人打他娘……小衡从小是很孝顺的呀。”
“哪来的废话。”楚长乐扫起一片雪。
余绮玲只好落魄离开,她在楚家门口还站了半天,似乎在抉择到底是回家还是去沈进门口再看看。
想起家中那两个对她吆五喝六的继子继女,还有对她视若无睹的丈夫,余绮玲真的是心都凉了一截。
她咬咬牙,又去了沈进家里。
楚长平和楚长乐进屋,见沈衡脸色不好也没多说什么。
大家都是苦命的孩子,但个人遭遇不同有些事也很难感同身受。
“连累你们了,大过年的。”沈衡道。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这我们也没损失什么。”楚长乐坐在另一角,看着沈衡,迟疑了半天要说什么。
“你娘……”楚长乐天天嘴唇,“我之前在镇上做木工活的时候见过她一次,她现在住在刘家寨,当时有个师兄告诉我,那家人只有一儿一女,不让这个续弦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