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方木一穿上鞋子提着两条大鱼,那边白芽头上顶着方木一的衣衫,双手负后拖着装满蟹虾的竹篓子,二人一同回到院中。
翠姑听到了动静出来探看,却不曾想过方木一竟能捉回这么多东西,于是来上前帮忙,接过了白芽拖着的篓子,看向方木一,将信将疑道:“这些都是你捉的?”
“是啊!”方木一应着,拎着鱼忙往灶舍赶去。
“我看到了,都是方哥哥抓到的,他都不让我下水,哼!”白芽在后边作证。
翠姑脑袋有点晕,这世道,四岁小孩都会抓鱼了!
“我要去做饭,我也要去做饭。”白芽拽着翠姑的手臂,想与她一同往灶舍去。
翠姑顺势将一篓子蟹虾带到了灶舍,说了声,便要回去照顾兰花了。
她想带走白芽,白芽却偏不走,就要在这里看方木一做饭,小脾气倔的很,任翠姑怎么引怎么劝就是不走,无奈翠姑只能舀了一碗热水,端着回正屋了。
接下来就是方木一的主场了,有白芽在一旁监督,他的干劲满满。
锅中热水嘟嘟响,方木一其实只做过烤制,回忆里师傅曾经给自己蒸过鱼,他准备照搬照抄来上手一番。
舀出几瓢热水存着,这里器具简单,除了这口大锅便没有什么了,不过倒是有不少竹扁竹筐竹篓子,方木一挑了一个大小合适的竹扁,用水洗了干净,置于锅中,正好可做一个蒸篦,锅口很大,容下三个陶盘子没什么问题。
他将墙角葱摘了几根洗净,又拿出陶盆子,处理鱼蟹与虾。
一旁白芽看得津津有问却是不敢上手,好奇,不断问一些问题,例如鱼吃什么的呀?鱼尾巴能不能吃呢?大螃蟹是不是打架高手?……
方木一不断解答,玩笑,二人好不快乐。
那边郭云道与穆岩二人从府中私窖里取了三坛好酒,乃是精果细粮所酿,又去膳房取了些饭食,刚刚做好的饭食大多都被丢在地上,师傅与伙计早已不见踪影,荤食早就被一扫而空,挑了些还能看的菜食,被郭云道清洗的干净。
至于空九天,则是潦潦草草,离郭云道十数米,不敢近身,却又逃之不去,于是被郭云道强行拉来端菜。
他们欲去后山,穆岩却临时变了心思,顺着小河一路东行,那座小院,自己已经遗忘了多久?
于是便带着郭云道往那小院寻去,心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沾了方木一的光,等他们到的时候,方木一正站在灶舍的木桌前给刚蒸好的两条大鱼浇料,滋滋响的热油淋上去直冒香烟。撒点调料和葱段,色香味俱佳。
至于那虾蟹,蒸好便可食用。
方木一端出放在竹扁上还剩的两个陶盘子,盛的虾蟹,蒸的汁色润泽,金黄的壳子冒着热气,一股清香悠悠不断。
白芽食欲大震,盯着盘子目不转睛,嘴角渗出口水,又被她伸出小舌头旋了一圈给舔了回去。
被方木一瞧见,方木一忍不住笑了出来,白芽不知羞,反而开口夸道:“好香呀!”
“那就先吃点吧。”方木一说着,捡起一只最大的螃蟹递给白芽。
突然他看到了刚进院中的郭云道三人,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在身上蹭了蹭湿漉漉的手,小跑了过去。
白芽双手抱着大螃蟹,也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师傅你怎么来了?”
“呦?小徒不错,竟然还准备了下酒菜。”
方木一瞧见了郭云道与穆岩二人手中拎着的酒坛子,摇了摇头道:“我做这些是给白芽妹妹和她的娘亲吃的,她阿娘生病了,躺在床上一直咳嗽。”
“什么?”穆岩听到这话,顿时一惊,放下酒坛子忙朝着正屋赶去。
翠姑也听到了动静,正准备出屋来看呢,刚走到门口,就被一道窜入的黑影给撞到一旁,那人径直冲到了兰花的榻边。她刚想生怒,定睛一看,这闯入之人竟是穆王,神色一边,急忙下跪叩首。
“王爷万福,老奴有眼不识泰山,知罪。”
穆岩一脸心疼的看着躺在那里甚是虚弱的兰花,头也不转的抬手示意翠姑起身:“无需行礼,我已经不再是王爷了。”
翠姑神色有些慌张,忙起身鞠了一躬,退到门边,道了句:“不管怎么样,您在我心中就是王爷,老奴在这府中少说也待有二十年了,舍不得。”
穆岩无心,看着兰花苍白的面庞,轻轻的探手伸了上去抚摸着,冰凉的脸颊,额上却是燥热异常,染了风寒且十分严重。心中多了份疼,自己这些年一直都把兰花给忽视了,只因为白芽不是自己亲生的,唉!可是这事自己也调查过,兰花在被自己买来归府之前,根本就没有跟过他人,即使是自己在房事之时,也丝毫没有觉得异样,且有落红不少。这之中究竟是怎么回事?穆岩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不知是谁将白芽之事告知于皇上,你知道吗?”穆岩扭过头来看向翠姑,随口问道,现如今还能在自己身边的奴仆,除了翠姑恐怕也没有别人了。
翠姑手稍稍攥紧,盯着床上的兰花,摇了摇头道:“老奴也不知道。”
“唉!”穆岩叹了声,心中很是杂乱,没有头绪。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