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芽不是孤儿,但是她的家族中人却一直都将他视作无父无母的人来欺负……
沧洲正秦南境,渭泠郡瑜城,天阔云开之下,坐落着气势恢宏的穆王府。其正门短梯旁巨大的厚切青石柱雕兽纹怪,西青龙,东白虎,在柱礅子上张牙舞爪,两双浑圆的眼珠子瞪着门前行过的往来,让人不敢直视。
突然,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哭着从府中跑了出来,她身上套着一个宽大的花布衫,将整个人都给罩了起来,只露出着个头,头上扎着四五个朝天辫。本该白净如玉的脸蛋上却划过几笔墨汁,被泪水夹杂着染满了下颚与唇角。面部表情显得异常惊慌,无措。
刚跨过门槛,小女孩便一脚踩到了衣摆,被绊倒在梯前的石台上。却不见她怕疼,两只沾污的小嫩手撑着身子,边向前挪着,爬了起来。抬起头的脸上,鼻下的黑渍中透过了两缕鲜红。额上头发被摔的披散开来,遮住了眼睛和面颊,身上也染的尽是尘土。
“站住!别跑!别跑!”
门后几个小王爷和小郡主朝着前方大喊,或高举或直指着的手中舞枪弄墨,气势汹汹的朝着前方刚爬起来的白芽冲来。
白芽不敢回头,口中渗出一丝哭腔,两个小手抓住花衫提起,露出穿着虎头鞋的小脚,用她最快的速度从台阶上一级一级的跳下。
梯距太高,她的小短腿还不能一步跨下去。
那些小王爷和小郡主们看着都比白芽大上少许,有甚者早已入学之年。他们头戴金蝶银链,身着绫罗绸缎,腰配宝珠玉环,脚踏飞云流靴。
只是轻而易举便追上并擒住了一身邋遢的白芽,白芽一个哆嗦,卖力的挣扎。可比白芽高出半截身子的小王爷却一掌按住了白芽的头,任白芽小腿怎么弹蹬,就是不得前进半步。
白芽觉得头皮生痛,有小王爷正在拿着手中的木矛使劲的捣弄着她还余留的几根朝天辫。
更有甚者竟拿出小刀探身抵上,要把白芽的小辫给割断!定睛看去那竟是个笑的呲牙咧嘴,颧骨高突,眉目尖细,扎着蝴蝶飘瀑发段的郡主。
身后紧接着又传来几波轻松愉悦的笑声。
“哇!”的一声
白芽便忍不住的哭出了声来。
个高的小王使劲按着白芽让她无法挣脱,白芽颤颤巍巍的举起手臂想要推开他的手,却又被两个小王邀功似的迎了上来将她的手臂强行拉下抱在了胸前。白芽像是被五花大绑,任那持刀小女行凶。
所有人都在看着。穆王府门前,两名年轻的精壮守卫侧过了头去盯着门槛内站着的一路追出来的穆府总管。总管看二人的眼神中有几丝求怜意味,手中握着的黑色铁杆枪枪尖微颤,他一声叹气,转过了身去,眼中渗出一滴老泪,泪中映光幻影,仿佛透出了穆王府的未来。
路过之人更是如同惊弓之鸟,弹弦惊尘,行色匆匆,步下生风。
晚秋的风带走了碎掉的发,初映的晨携来了不朽的光,两载矛尖映泪如虹,几许旋尘云淡风轻。
倦了,便两笔墨书不留白,众人退去,独留残发白芽一人哭泣。
木了,却两行清泪不见止,呆坐台上,空守流风残叶勾画悲秋。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阴云蔽阳,门前的哨卫早换了一茬。
细雨,落无声。
“呀,你怎么穿的这么奇怪?你肯定不冷吧!”
四岁的小男孩,跟着一个头戴蓑笠的黑衣,从门前经过。
穆王府的守卫们握紧了手中的铁矛。
眨巴着大眼睛,白芽抬头看向男孩。二人对视,这个男孩方方的脸蛋上有一颗明亮如宝石的眼睛。
“你脸上怎么这么脏啊?来,我给你擦一擦。”
小男孩说罢抿着袖子就要走上台阶。
穆王府的守卫抬起铁矛朝着地上大力一撞,如钟颤响。
蓑翁黑客未动。
小男孩瞪了穆王府守卫一眼,上前站在白芽面前的一格台阶下,将正坐着的花芽柔和的抱入怀中,用手轻拭她面上的污渍。
白芽一个激颤,下意识想要抽身而出,身子却向后栽去。被眼疾手快的小男孩用柔软的小手扶住了后脑勺,她控制不住的半躺在了小男孩的手上。
“你好轻啊!”小男孩将白芽拖了起来,“坐稳呀,千万别摔着了。”
白芽不敢直视小男孩的眼睛,她举起手来护住了自己的头发,紧紧的用手按着,小手五指尽力撑阔。
门前守卫,目光如炬,盯紧着男孩与蓑翁,异口同声露出威严:“穆府重地!闲人勿扰,若有事请呈上名帖!”
男孩回头看了蓑翁一眼,眼中扑闪,蓑翁从袍中递出一柄精致的玉盘,男孩眼中光芒大闪。小心翼翼的将白芽安坐,快步去将玉盘给取了过来,站在白芽跟前,指着手中的玉盘道:“这是沧珏。”
他将玉盘按着原本的纹迹掰开,递给了白芽一块。
白芽起初不敢接,男孩把玉在手上划拉几下,又在嘴中咬了咬,笑道:“没事的,这是我们那里的玉,送给你。”
白芽怯怯的伸出小脏手,缓缓的接过了那半沧珏,拿在手中观看,沧珏大体白皙无暇,勾勒成水滴形,整边圆润,镶着金丝,玉身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