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啊!”江夫人见春儿心神不宁傻不拉矶的样子,催促道。
春儿如梦初醒,飞快地瞥了庄谐──庄琪儿一眼,双手捂住发烫的脸,一转身跑出去了。心想:这琪儿哥哥原来竟也是这么的阳光帅气仪表堂堂!
刚刚见他时还觉得他有些土不拉矶,想不到却越看越有韵味,真正的青春美少年一枚呢!走着想着,不觉心如撞鹿,居然把老爷刚才吩咐她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春儿刚走,江老爷就说:“琪儿啊,义父有几句话,想跟琪儿商量,不知琪儿可否赏脸?”
“义父有何吩咐,但说无妨,琪儿无不从命!”庄谐此话一出,立刻意识到不妥,然而话已经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好好,琪儿果然明白事理!”江老爷十分高兴,想了想,便说:“琪儿啊!义父想让你放弃上京赶考的念头,不知你意下如何?”
庄谐──庄琪儿一听,颇感意外,一时语塞词穷,浮想联翩……
自己出身贫寒,家境穷困。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就立志要改变这个现状,发誓要用自己的努力过上小康生活,也让婆婆能赶上过几天舒心的好日子。
此后,他每天从大山里劳动回到家,安顿好婆婆后,不管多么劳累,都要静下心来埋头苦读,说不尽的燃荻为灯,雪案萤窗,坚持不懈,乐此不疲。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砻砥砺,他终于苦心孤诣地于去年秋闱有幸考中了举人。
然而,这举人有名无实,无职无权,对改善家庭的困境并无多大实际的帮助,所以并不是他的终极目标。
想要彻彻底底地改变命运,步入坦途,他必须锲而不舍,继续拼搏,以求得一官半职,光宗耀祖!
这次上京赶考,他是下定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的。要不,他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把婆婆独自丢在家里,尽管他已经给婆婆做了细心的安排。
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如今父母不在了,婆婆还健在,按理说他也不应该出远门。可是为了这个家,也是为了婆婆,他豁出去了!
如今,义父偏偏要他放弃上京赶考的初衷,放弃对功名利禄的追求,多少年的努力啊,岂不前功尽弃?
“为什么?”庄琪儿觉得无法理解,更无法释怀。
江老爷用茶杯盖轻轻拨着茶汤上面的浮沫,语重心长的说:“琪儿,义父我觉得你太年轻,太单纯,心态还不够成熟,你还不了解官场里面的种种黑暗,种种弊端。就算你此去考取了一官半职,你也很难适应官场里的各种应酬,很难在官场上立足,很难有所作为,所以……”
“义父此言琪儿不敢苟同,史上甘罗十二岁当上卿(丞相级别),现在琪儿都十六岁多了,难道琪儿连古人都不如吗?”
江老爷摇摇头叹道:“唉,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其实,义父也很欣赏你的个性。但是,官场这块特殊的地盘,不是有才能就能够在上面随意的耕耘、播种、收获的。
“就甘罗而言,他确实是个天资聪颖,具有超群的应变和非凡的雄辩才能的神童。可最终还不是昙花一现,英年早逝?
“尽管甘罗在十二岁上就做了上卿,然后很快英年早逝的原因有多个版本的传言,但是归根到底,还是甘罗本身对官场这块地水土不服,终于酿成悲剧,不得善终!令人扼腕,令人唏嘘!”
庄琪儿觉得义父的话未免以偏概全,有因噎废食的嫌疑。但是又不好反驳,一时沉吟不语。
“琪儿啊,你年少轻狂,心高气傲!虽然本性如此未可厚非,但你义父是过来人,宦海沉浮他最清楚不过了,波谲云诡,反复无常,不是琪儿你这小小年纪能驾驭得了的……”江夫人也苦口婆心的劝琪儿:“现如今,荣华富贵,只要你义父愿意,可谓唾手可得,可你义父就是心如止水,不为所动。因为你义父已经厌恶那些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的官场作为。甘于平淡无奇,与世无争的生活……”
“义父义母的谆谆教诲,本是金玉良言,琪儿不应无动于衷。只不过琪儿数载寒窗苦读,策顽磨纯,刺股悬梁……若是就此偃旗息鼓,畏葸不前,琪儿心有不甘。可是琪儿一时也不知该怎样是好,义父义母请容琪儿掂量掂量再决定如何?”
江老爷倒也很通情达理:“好吧!只不过琪儿务必要考虑清楚。义父也没有逼你的意思,望琪儿择善而为!”
“还有呢,”江夫人接着说:“琪儿你今年已经十六岁半,正是适合婚配的年龄。我跟你义父商量好了,决定把春儿许配与你为妻,后天就是黄道吉日了,正好把你俩的亲事给办了吧!”
庄谐一听,涨红着脸连连摆手:“义父义母,此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春儿虽然不是我亲生女儿,但是一直以来,我和夫人都将她视如己出,疼爱有加。就算春儿未必倾城倾国,却也是冰清玉洁貌美如花,丽质天成万中挑一。将她许配与你,难道还辱没了你不成?”江老爷的口吻颇有些威逼的味道。
“义父此言差矣!既然琪儿拜老爷夫人为义父义母,春儿就是琪儿的妹妹。琪儿若是与春儿结为伉俪,岂不是帷薄不修,以至鹑鹊之乱惹人耻笑?若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