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谐这一声喊,刁德贵和春儿这才同时松开手。
庄谐顺了顺被拉得几乎要错筋了的手臂,不无怨怼的说:“你们这是何苦呀?”
刁德贵抬眼望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春儿却是满脸的愧疚,一个劲的陪着小心:“对不起,公子,春儿只是害怕公子被坏人掳了去……”
刁德贵冷不丁的爆出一句:“谁是坏人还不一定呢!”
“好啦好啦,都别争了,我的头都快晕爆了!”
庄谐想,江老爷江夫人有什么想法──说得严重点是有什么企图──虽然不清楚,但是对自己没有恶意那是肯定的。
就人情礼义上而言,自己就算是要走也要当面向他们辞行才对。否则,良心上也过不去!
权衡再三,庄谐就对刁德贵说:“兄台还是先回去吧!江老爷江夫人待我还算不错。如果我不辞而别,我还算是人吗?兄台今日的恩情,小弟记住了,日后自当图报,若有怠慢兄台之处,还请谅解……对了,今后兄台不要称呼小弟什么‘姑爷’了,一来小弟实在当不得此尊号,二来也显得太肉麻;兄台也不要自称‘大舅哥’什么的,咱们的关系还未达到那一层,兄弟相称就好……‘
刁德贵叹了一口气:“既然姑爷,不,既然贤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愚兄若是再执迷不悟,冥頑不灵,岂不是自甘堕落,万劫不复?还有,以前愚兄种种所为细思恐极!今后自当痛定思痛,一改前非好好做人……”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望兄台言必信,行必果。兄台好自为之……”
刁德贵上了小舟,回头说道:“贤弟,愚兄此前鲜有发善心,没想到偶尔为之,却被贤弟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想做一件好事真的那么难吗?”
接着又自嘲:”,也真是的,妆嫫费黛,不自量也……”
“兄台说什么?”庄谐有些听不清楚。
“主人,他说妆嫫费黛,什么意思啊?”
“妆嫫费黛?”庄谐想了想,调侃道:“意思是说,给一个丑女人上妆,用最多的胭脂粉黛也是白搭,他呀,是把我当成丑女人了!”
灵儿觉得挺有意思的,可仍是想不明白:“可主人明明是个翩翩公子,大帅哥一枚啊!”
小扁舟象离弦之箭,劈波斩浪而去……
恰在此时,从另一个方向的水面上飞快的驶来了一艘大船。
春儿一见,象个小孩子般的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欢呼声响彻整个蕞尔之岛:“老爷和夫人回来啦!”
春儿与庄谐年龄相仿,颜容体态俊美娇俏,超尘脱俗,十足的青春美少女一枚!
江老爷江夫人这次过江去,买回来了很多东西,衣服鞋袜,裙裾钗环,林林总总,应有尽有。当然还有不少日常生活必需品,外加一些零食小吃之类……
两个大汉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才把所有的物品从船上搬回到屋里来。
江夫人从中挑出一大堆物品放到庄谐面前,又挑出一大堆放在春儿身边说:“这些都是你们自个儿的,拿去放好了。”
春儿看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的新衣服新首饰,都是女儿家最喜欢又最实用的东西,喜出望外,却又有些受宠若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老爷夫人视春儿如己出,养育之恩情深似海,辉同日月!春儿寸心未报,怎敢烦老爷夫人再操心劳神,破费钱帛……”说着竟有些更咽起来。
江夫人说:“春儿啊,你父母当年为解老爷厄难,尽忠竭力,披肝沥胆在所不辞,如今十有四年了,音问杳然,令人唏嘘……你当时还是个一岁大的婴儿,嗷嗷待哺,我和老爷不疼你,还有谁会疼你……看着你一点一点的长成了个妙龄大美女,也算对得起你父母亲了!”
江夫人说着说着竟也抹起泪来。
江老爷说:“春儿,我们夫妻俩早就把你当自己的女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就不要再说见外的话了……”
江夫人接着说:“春儿,别推辞了,说实在话,有哪个女娃儿不爱臭美?你今年一十有五了吧!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穿戴得漂漂亮亮的,才有公子哥儿对你上心啊!只有把你的婚事办妥贴了,老爷和我也才能放下心来……”江夫人说着,有意无意的望望庄谐,又望望春儿。
“夫人……”春儿羞得满面通红,偷眼瞄了瞄庄谐,觉得这位公子哥儿竟是那么的温文尔雅清新俊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慌忙捂着脸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