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溜一下,那颗药丸就顺着庄隆的喉咙经食道进入了胃里。
庄隆愣怔了一下,但也无可奈何了。
“婆婆她老人家还好吧?”见龙三小姐提到婆婆,庄隆心里?又惴惴不安起来,喃喃自语:
“都是孙儿不孝,惹婆婆伤心、担忧──龙三小姐,你不应该到这儿来,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龙三小姐四下看看,的确,牢房里除了庄隆躺着的这堆烂草,根本就没有“落座”的地方,站着说话又不方便,干脆挨着庄隆身边坐了下去。
庄隆感动得暗暗流泪,这真的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来的地方!
龙三小姐却似乎无所谓,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缓缓地说:“婆婆一想起你,就恨得咬牙切齿,说如果见到你时,就要打断你的小狗腿呢!”
庄隆愕然,在婆婆心里,孙儿就那么的可恨吗?
“婆婆说,你这些天没有回去看她,都是被那个寡廉鲜耻,自荐枕蓆的狐狸精给迷住了。说你是见色忘友,不,是见色忘亲──天天跟人家裸裎相对,朝欢暮爱,卿卿我我,早就把婆婆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凭这一条,她不打断你的腿才怪呢!”
庄隆哭笑不得:“难道婆婆不知道我被人陷害,进了监狱吗?”
“哪敢告诉她啊!如果让她知道了,整天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岂不是窝心又闹心?”
庄隆松了一口气,稍觉心安:“谢谢你,龙三小姐,我最担心的是婆婆知道我的情况后会受不了──那么德叔呢?”
“德叔?他在那边牢房,我刚才也看过他了,他比你好多了,只判了个‘充军’,能吃能睡,心情也不算坏,他也非常的记挂着你呢!”
“都是我连累了德叔,我对不起他!”庄隆内心的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庄隆忽然小心翼翼地问:“刁芳小姐她,她现在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她的消息?”
龙三小姐好象有些不高兴了,话语中也有些许的醋意:“她把你害得那么惨,你现在还想着她?隆哥啊,我真是服了你了,难道你跟她真的旧情未泯?或者,你是不是已经把人家搞得……搞得珠胎暗结了?人家要跟你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一辈子赖上你了呢!”
庄隆尴尬不已,真真切切体验到什么叫做啼笑皆非了。只好期期艾艾地说:“龙……龙三小姐,你也把我看得太不堪了吧!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个人有时看似有些‘二百五’,但在大是大非问题上,我还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
龙三小姐暗笑,心想: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很随便的人,莫说你跟人家没有什么,就算真的有过一夜激情,也不见得就会暗结珠胎啊!隆哥,我是讹你的呢!这不,一讹你,实话就出来了……
其实,在庄隆心里,刁芳小姐更象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妹妹,说话做事,为人处世,多有出人意料的地方。有些可恨又有些可爱,但是与刁德贵那种卑鄙、下作的人渣,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
于是对龙三小姐说:
“我现在这种状况又不是刁芳小姐直接害我的,相反,刁芳小姐眼下的情形却是因我而起。我这辈子已经不指望能见到她了。所以,请龙小姐务必看在我的薄面上,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刁芳小姐……让我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少点儿负罪感,好吗?”
龙小姐眸光闪烁,喟然叹道:“想不到尘世间还有你这样‘滥情’的人!隆哥,如果人人都象你一样豁达大度,爱心满满,这世界早就已经是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比屋可封的太平盛世了!好吧,我答应你,但是要彻底治好刁芳小姐,需要一些稀世的宝物……能不能找到还很难说,我尽力而为吧!至于她能不能完全恢复正常,那就看她的福气兼缘份了……”
庄隆心想:这龙三小姐说话好象有些自相矛盾,说我滥情又说我爱心满满,究竟哪个才是对我的真实评价啊?
说话间,庄隆感觉肚子里慢慢的升腾起一股氤氲的热气,然后凝聚到丹田里,再向四肢百骸游走。身体上所有的疼痛渐渐消失,代之而来的是身心无比的舒暢和愉悦……
庄隆一时兴起,就翻身起来坐在草堆上。
一抬眼,庄隆就看到头顶上,在牢房正中的空间,无依无托的悬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夜明珠,散发着淡蓝色的柔光,把整个牢房照得通明透亮。
哈哈,还有更神奇的呢:本来被打得稀烂的屁股别说疼痛了,连一丝儿的不适感都没有了!庄隆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摸,隔着被打烂了的衣服,感觉到里面皮光肉滑,竟与原来无异!
庄隆当然知道是刚才那颗药丸起了神效,感激龙三小姐之余,内心也燃起了对生命的渴望,郑重地对龙三小姐说:
“龙三小姐,你也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我现在不想死了,带我离开这儿吧!在这儿等死的滋味真的是度日如年啊!”
庄隆知道,龙小姐既然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禁卫森严的死囚牢房来看自己,就有本事平平安安的带自己逃出去。这样,自己就免了秋后一刀之苦,毕竟贪生怕死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是不是?
更重要的是,让年迈的婆婆免受白头人送黑头人的丧孙之痛!
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