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劲?”
“大公子回来时神情有些沮丧,还有两个下人受了伤,一个伤了手,一个伤了脚。”
“他每天都是这个样,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还四出寻衅滋事,总不知收敛!二叔还总是慣着他!长此以往,这家迟早得败光!”刁小姐愤愤地说。
“小姐小声些!”吴妈妈担心地看了看周围,悄声说“过来了”
吴妈妈话声刚落,就见从后面急匆匆走来一个秀才模样的年轻人,右手拿着把团了起来的折扇,边走边没心没肺在左手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看到刁小姐他们几个,便停下了脚步,有些诧异地问:
“二妹,听吴妈妈说,你今天也出去玩儿去了,怎么不多带些下人去?不过嘛,从现在起,二妹还是不要随便出去的好,你知道的,新姑爷前些天就派人来‘纳采’,‘问名’了,三天后还要派人来‘纳吉’、‘纳征’,就等着以后‘请期’、‘亲迎’了。所以还是谨慎些,别让人说三道四的不好听!”
刁小姐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大哥,你今天早上不也是出去了吗?怎么样,玩得还尽兴吧?”
“还好,还好。”秀才说着话眼睛便看向庄隆,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
“二妹,这位小公子是谁啊?也够俊俏的!是相好吧?”
“大哥,你说话能不能庄重点,什么相好不相好的!哦,对了,给你们两个引见一下。”接着,指着庄隆对秀才说:“不用等三天后了,太麻烦了!现在小妹就给大哥带回一位新姑爷!今天姑爷是第一次登门,大哥千万不要怠慢人家哦!”
“姑爷?”秀才一脸黑线,怎么凭空就冒出个姑爷来了?事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保密工作真是做得滴水不漏哇!真够意思的,这回,府里可摊上大事了!三天后,我怎么向那一位交待啊?
秀才脑子里正在翻江倒海,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就见刁小姐下巴朝那秀才一抬,对杵在地上无所适从的庄隆说:“这是你大舅哥,第一次见面,你可千万别失礼,惹大舅哥笑话哦!”
庄隆瞄了秀才一眼,嘴里下意识地,很被动地跟着复述了一句:“大舅哥?”
“呵呵,大舅哥都叫上了,看来这次是玩真的了!”秀才一脸的揶揄兼鄙夷。
“大哥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玩真的?”
“大哥以前花了多少心思,为二妹你物色的那些婆家,个个都是非富即贵,门当户对的,有些甚至还算是高攀了,可你硬是不愿意。如今随便从大街上拉个小白脸来就说是姑爷,这不是玩是什么?有这么荒唐的吗?”秀才看向庄隆的目光阴沉而充满敌意。
这时候的庄隆可真是尴尬死了,哼!看“大舅哥”这眼神,好象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才罢休似的!你以为我好稀罕来做你这什么狗屁姑爷啊!我还巴不得你马上把我赶出去呢!
“大哥那你说要怎么样?我的两个嫂子不也是你在外面随便抢来的吗?”
“你……”
“你什么你,我叫你一声大哥,是看得起你,如果我不愿意叫你,你什么都不是!”刁小姐好象真的来气了。
“吵什么吵!”随着一声喝斥,一位长袍老者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老者叫刁有福,约六十左右年纪,穿一袭淡黄底紫花绸缎长袍,前领和袖口都滚着花边,头戴一顶同色同面料制作的方巾。他朝两丫鬟和吴妈挥挥手:“去去,该干嘛干嘛去!”
等她们走开了,刁有福这才开口:“你两兄妹究竟是哪一世结下的冤家?一见面就吵,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我也想消停啊,可大哥总跟我过不去!”刁小姐说
“侄女儿啊,不是我偏心,你大哥也是为你好,托人给你说了哪么多的亲事,可你总是不愿意,你呀,也是太任性了!”
“谁真心对我好,我明白着呢!二叔。”
“婚姻大事,岂容儿戏?”刁有福刚才也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来龙去脉已经一清二楚,只听得他沉声喝道:“来人!
立刻,四个彪形大汉就从刁有福身后走了过来。
刁有福一挥手:“今天本老爷不见客,把这位小公子‘请’到府外面去!”
四个家丁围在庄隆身边,异口同声地说:“小公子,请吧!”
“我看谁敢!”只听一声娇斥,四个家丁立刻噤若寒蝉,再也不敢造次,乖乖退到了旁边去。
刁小姐款款来到刁有福面前,仰起脸正色道:“二叔,今天你老人家见不见客是您的事,我管不着。今天这位公子不是来做客人的,他是我的夫婿!是您的侄姑爷,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赶他走,也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不敬!如今侄女把话搁这儿了,这侄姑爷您接受也罢,排斥也罢,侄女今生今世非他不嫁!二叔,大哥,我尊敬您们,但是并不代表我凡事都要听您们的──如今,我还算是这府里的真正主人吧?”
接着,高声吩咐:“吴妈妈,阿香阿秀,你们几个把姑爷请到紫莲院去,好生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