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头一看,就见一个十四五岁富家小姐悠闲自在的坐在店家为她准备的座椅上,手里饶有兴趣地把玩着一对刚买来的金耳环。
该小姐姿容也是不俗,粉面桃腮,柳眉杏眼,十足的美女一枚。头上珠环翠绕,白晳的手腕上套了一双玉镯,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珍珠项链。
穿一袭月白色的拖地长裙,一件淡青色紫花滚边的小袄衫。
脸上化着浓妆。
姿色不俗,妆容好象有些俗了!这是庄隆对她的第一印象。
两个丫鬟模样的小妞儿毕恭毕敬的站在她的身边。手上也拿着一些包装精美的东西,应该是刚刚扫来的战利品。
“我们就是买木头也不关你的事”,阿山有些气不过,白了那个小姐一眼。
“你们也就只买得起也只配买木头”!那小姐和阿山打着嘴仗,目光却一直都未离开过庄隆,自庄隆刚走入这饰品店起,她就一直在注意这个少年。
少年丰神俊朗的面容,稚气未脱又有些老成持重这样既统一又矛盾的行止,让她既好奇又有些心仪。
庄隆并没有注意到旁边异样的目光,也不屑参与他们的嘴仗,诚恳地对店老板说:“不好意思,这么贵的我买不起,请问掌柜老爷,有没有‘折中’一些的,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
“有有有!”掌柜的连忙又从柜台上拿出另一支簪子来,递给庄隆,一面又说着些客套的奉承话:“小老儿一看就知道小哥哥是讲实在的,买东西不必买贵的,买合适的就最好不过了,这支金簪虽然小了点儿,却小得玲珑,剔透,真材实料,价格又不高,才十两银子,真正物有所值……”
庄隆接过簪子来掂了掂,份量比刚才那支是差了些,不过凭感觉成色还不错,花纹式样可比那根“木头”好看得多了。
“就买这支吧!”庄隆把簪子递给掌柜让他给包装好,探手入怀准备掏银票付账。
恰在此时,掌柜手中的金簪被刚才那位富家小姐劈手夺了去,霸气侧漏地说:“这簪子本小姐买了!价格加一倍,二十两!”原来她不知什么时候就走过来了,看样子是个成心捣乱的主!
“有你这样买东西的吗?有银子很得瑟是吧?”
“我就是有银子,怎么样?妒忌啊?仇富啊?”那小姐翘起下巴,斜眼瞪着阿山,大有睥睨天下的架势,哪里有一丝一毫的淑女形象!
“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阿山理直气壮地瞪着她。
“是我们先到,还是你们两个先到?掌柜老爷你说!”少女也不依不饶,满脸霸气!
两个人象斗鸡般互相大眼瞪小眼。
掌柜的这会儿吱吱唔唔,不置可否,名义上是两边不得罪,然而这孰是孰非,已经显而易见,掌柜的重谁轻谁也是泾渭分明的了。
顾客是上帝,而有钱的顾客更是上帝中的上帝!这道理任谁都懂。何况如果事情按照推理发展下去,掌柜的还是最大的得益者。
“我们不买了,走!”庄隆沮丧地拉着阿山就要走。
“她这是横刀夺爱!有几两臭银子有什么了不起?胡搅蛮缠,真是的!”阿山心有不甘,回头朝那刁蛮的小姐吼了一声。
那小姐丝毫不以为耻,反而大声说:“对,本小姐就是要横刀夺爱!怎么样?”接着朝门外叫了一声:“梅兰菊竹!”
四个个个年轻力壮的家丁出现在门口外面,一齐抱拳行礼:“小姐有何吩咐?”
“把这位小公子请到府上去!”
阿山跳了起来,口沫横飞:“凭什么?我们又没犯法!”
“谁说你们犯法了?”那小姐掏出绣花手帕,擦了擦溅到俏脸上的涶沫星子,居然也不恼,纤纤玉手指着庄隆:“本小姐要请的是这位公子,又不是你!你瞎咋呼什么?”
两个家丁上来就一左一右的把庄隆的胳膊给抓住了。另两个在旁边虎视眈眈。
卧槽!这是什么状况啊?见过当街抢美女的,何曾见过当街抢美男?这世道究竟是怎么啦?真的是颠覆认知了!
林子大了了,什么鸟都有;鸟儿多了,什么林子都有!这会儿应景了。
庄隆哪里经过这种情势,也有些懵了,凭自己和阿山的力量,知肯定斗不过四个年轻力壮的家丁,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清平世界,朗朗乾坤,还有个王法没有?”阿山怒气冲冲,对着四个家丁怒目而视:“你们再敢无礼,我就报官!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哈……”四个家丁一齐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
其中一个抹了一把笑出来的泪水:“报官?你知道衙门口是朝哪个方向开的吗?”
接着,把手伸到阿山面前,用拇指跟食指弹了弹:“当今世界,有这个就是硬道理,就是王法!你有吗?”
阿山当然知道,他这个动作指的就是银票。
也就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便可无王法!
庄隆见阿山口口声声说要去报官,知道报官就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不但赢官司的希望渺茫,而且迁延时日,平民百姓家根本耗不起。
况且对方人多势大,硬抗更是没有胜算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