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诲隐师父,可不可以请您告诉我,我姐她……我姐她人在哪里,我该去哪里找她。”
诲隐看着石嘉裕满怀希冀隐含忧虑的双眼,心中泛起一丝不忍,可面上还是依旧一派肃穆,淡淡道。
“你不必再找了。你再如何寻找也是无果。”
“一个人不会无故人间蒸发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以你对她的了解应该知道,若是她突然消失什么也没有留下,那只能说她已去了在生之人无法触及的去处。”
“若是还有缘自有再见之日。”
“小姑娘,听我一言。你何不活在当下,珍惜眼前。”
石嘉裕抬头看向诲隐,虽已有所准备但难免心中悲伤,可看着诲隐眼中的神采似乎带着一丝抚慰之色,她的心也渐渐平和了一些,于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谢谢诲隐师父,我记下了。”
“好了,该说的也已告知于你二人。今后如何全在于你们自己。”
“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们了。”
“这两块玉佩可护你们平安,切记戴在身上,不要取下。
诲隐拿起一旁条案之上的漆木方盒,取出两块碧色的刻有两只瑞兽的玉佩递给石嘉裕,谢央,便自红木大椅上站起身看着二人。
“你们从琼湘阁出去,到前面院子里,自然会有人带你们去见何伯。”
谢央,石嘉裕也站起身来一齐诚挚地道了声谢,目送诲隐朝一旁的侧室走去。
谢央,石嘉裕从琼湘阁出来后,都有些沉重也不想说话,二人到了前院,果然有人等在那里,看见他们立刻走上前来向他们问好,礼貌地指引他们到之前的那个小花厅去了,说是何伯已备好茶,他们那位何先生已经在等他们了。
……
石嘉裕,谢央跟随那引路的女孩子到了小花厅门口,就见何伯正站在门外笑看着他们。
“两位贵客,我家少爷知道两位已经与家主说完话,这会儿以备好今年最好的雨前翠珠就等二位品尝了。”
何伯热情地带着石嘉裕,谢央两人往花厅里走。
不知是不是何伯脸上的笑容太淳朴太慈爱,石嘉裕心中的沉郁也被冲淡一些。
刚入得小花厅,石嘉裕就被正端坐于一方茶台处,身着一身简单素色家居服,抬眼朝他们望来的男子给吸引了目光。
那样眉目如画,沉静深邃,俊美清濯的人是她长到这么大从未见过的,因此不免呆怔了一会儿。
直到何伯笑呵呵地为他们介绍,那人是这里的主人,也就何耘曜本人,石嘉裕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略显局促地打了个招呼。
何耘曜微微点头,浅浅一笑,礼貌而不过分疏远。
“两位请坐。”
谢央,石嘉裕便在何耘曜对面坐了下来。何伯见状便退了下去。
期间何耘曜很少说话,他们三人也不怎么交谈,好像真的都沉浸在品茶的氛围中。虽然气氛安静,但并不让人觉得尴尬。
石嘉裕也感到神奇,平时让她坐下安静的喝什么劳什子的茶,这些个只有她姐石青晏喜欢的,她才不愿意。瞥了眼何耘曜好看的眉眼,她不得不为对方周身高雅,宁和的气质所折服。
想到石青晏,石嘉裕原本缓和了一点的心情又低落了几分。不觉朝身边的谢央看了一眼,见对方眉头紧锁,石嘉裕似乎也感同身受,喝着杯中的茶水瞬间也没了一点滋味。
品过茶,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时分,石嘉裕,谢央又随何耘曜一道用过了丰富的晚餐才离开。
此行也算对之前所有的不确定和猜测有了一个交待,荥州的夜带着一丝凉意,寂夜沉沉,只是石嘉裕,谢央睡在安静的房间,躺在舒适的床铺上怎么也没有睡意。
“姐,我们真的还有再见的一天吗,如果真的可以,那我会一直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石嘉裕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涩,缓缓闭上眼睛,在心里回忆着曾经和石青晏一起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
琼湘阁中,一处布置得极雅致的书房里。
“邵云釉一念之差害死三条人命,不知从何处听来,以焚烧的魂灵献祭,便可借用《深蓝》那幅画中六百年前女巫留在画中的魔力,召唤自己的爱人,让之重现人间。只是他摆下祭台,却错将不知从何处所得的诅咒念出,召出了其中一个被他害死,但怨恨深重的恶灵,复活了恶灵,这才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的家人。”
“那恶灵吸收太多世间枉死之人的怨气,又极聪明狡猾,很是不好对付。她恨极了邵云釉,连之家人也不放过。此时她暂时无法离开新沙市,可待她更加强盛之时,早晚会脱离禁锢。到时身在海城的邵云釉唯一的妹妹,可能性命难保。”
“你必须留在海城,一为保护邵婉蓉,二为寻找《深蓝》,而且拿到那副画,三你随我修习多年还未真正入世,此次不仅为肩负你自己的使命,还为了解你自己的因果。”
“明日你就出发,这里有我,你不必挂心。自己多保重。”
诲隐说完走到何耘曜身边拍了下他的肩,隐去眼中那一抹忧虑,将手中的那串血菩提递给他。
“拿着吧,关键时刻它能护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