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骁坐在副驾驶,一直垂着眸子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录像。
叶卿晚为了按照规定时间赶到,估计是找个借口求助警察帮忙了。
她是从一辆警车上下来的。
他看着叶卿晚慌里慌张地下车,又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边往院子里跑。
慕承骁不知道为何,看到她这样匆忙,他心中那点郁闷缓解了不少。
他得意地低笑一下,说:“二十分钟以后到。”
“慕承骁!你什么意思!既然你回不来,为什么还那么催我?你看我被你耍来耍去,很好玩是吗?”
叶卿晚觉得,她在心理学课上学到的所有控制情绪的方法,在慕承骁面前好像都无济于事。
这个人天生就是她的克星,他总能找到一个支点,从而撬开她的忍耐力。
而在她和他之间,总有一个让她失去控制的平衡点,那就是他们的两个孩子。
她之所以那么急切地想要跟慕承骁撇清关系,就是害怕日子久了,他会发现孩子们的存在。
她害怕他知道真相以后,会动用他的权势和地位,把孩子从她身边抢走。
所以,她担心孩子们的那颗心,就像是手里紧紧攥住的一把沙子。
她越是想要留住,却发现沙子却不知不觉从手指缝隙流出。
等到慕承骁到家的时候,叶卿晚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
她从包里拿出那份协议,递给他:“我已经签好字了,希望你说话算话!”
慕承骁修长的大手,接过叶卿晚的离婚协议,很仔细地一页一页翻看着。
突然,他挑眉,指着其中一行字问:“你说爷爷送给你的传家玉佩也不要是么?”
叶卿晚讥讽地笑了一下。
“都不是你们慕家的人了,还要你们传家玉佩干嘛?”
慕承骁把协议收好,慢慢挑起那双毫无温情的桃花眼。
“可是,我没看到它,你把它放哪了?”
叶卿晚一怔。
她明明五年前离开的时候,已经在纸条上写的很清楚,她曾经送给自己的东西,都放在哪里。
为什么现在又这么问?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叶卿晚心头。
她肯定道:“五年前我走的时候,不是告诉你,在柜子最上面那个带密码锁的抽屉里吗?”
“我没找到!”
所以,他这是想诬赖她私藏他们慕家传家宝是么?
叶卿晚脸色惨白,眼睛里还带着红血丝,她愤恨地瞪着慕承骁那张有些嚣张的面孔。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甚至可能是他故意把玉佩藏起来,然后,以找不到为由,不签这个字。
“是你藏起来了?”
慕承骁不屑地笑了一下:“我还没那么幼稚!你觉得那间卧室,我还会再进去吗?”
所以,他以前之所以进去,是因为想要发泄他的欲望。
那个让他发泄的对象不在了,他连进去找东西都懒得去吗?
叶卿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
慕承骁的所作所为,无一处不在彰显着,他对自己的恨意。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那么恨她,他还是想法设法为难她。
叶卿晚的眼睛像是被火烧的一样灼热。
她想起了刚才出来的时候,女儿跟她说过的话。
小丫头说,下个月幼儿园要开亲子运动会,她问她,要不要参加,如果参加,谁能陪她去。
她当时差点没忍住就哭了。
她觉得要不是自己没处理好这一切,孩子就不会有这种担忧。
亲子运动会,去参加的都是爸爸妈妈。
可是,女儿的爸爸妈妈呢?
妈妈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始终不敢露头。
而她的爸爸还不知道她的存在。
就算知道了,他也绝对不会给她一丁点父爱的。
因为他早在五年前,就已经不要他们了。
叶卿晚仰着头看着他:“你是想让我给你找吗?”
“不然呢?”
叶卿晚盯着慕承骁那双无情的双眸看了几秒,然后,朝着楼上走去。
当她推开房门时,五年前的记忆就像洪水一般,朝着她涌来。
她曾经在这个房间里,默默忍受了两年。
她总觉得将来某一天,慕承骁会知道当年真相,也会爱上自己。
所以,她忍受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宽大柔软的床上,留下他们的踪迹。
她只觉得,只有那个时候的慕承骁,对她才有那么一点点微不可查的温情。
她甚至把那一点卑微的温情,看成能促进她和慕承骁之间关系的催化剂。
直到最后她才发现,他们只不过是露水情缘罢了。
再次走进这个房间,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叶卿晚只感觉每一步像是踩在棉花上,浑身酸软无力。
她强忍着难受,走到柜子前,轻车熟路地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
慕承骁的确没有说谎。
自从她走了以后,他真的从未进来过。
柜子里的衣服,无论是她的,还是慕承骁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