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宿这次却沉默了良久,萧昀静静观着他神色中的变幻,并未出声打扰。
等了许久,才听到沈宿淡淡笑了声,却更像是苦笑,“王爷能为阿辞考虑这么多,对她确实用心。”
萧昀看着他不语,沈宿顿了顿,说道:“我认识阿辞比王爷早得多,或许在最初遇到她时蒙她相救起便对她动了心吧,只是可惜我却从未将心事说与她听,若是向她表露我的心意,不——”
萧昀看着沈宿微微眯了眯眼,沈宿见状笑了笑,顿住了话头,如今他再怎么幻想那些未曾发生过的事情也只是虚妄,更何况,他这两年其实很清楚,阿辞对他仅仅是当作兄友,分毫没有男女之情,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横刀夺爱这件事他也做不来。
也罢,只要她幸福安乐便好。
沈宿看着萧昀缓缓道:“既然如此,还请王爷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萧昀勾唇笑了笑,“沈兄放心,我好不容易才让她放下所有的顾虑,自然会视她如珍宝,不离不弃。”
沈宿看着他点头,扯了扯嘴角,道:“最好如此。”否则……
萧昀看出他意有所指,挑眉道:“沈兄放心,本王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
这两日阳光正好,春日的生机也从院外透了进来。
顾绾辞这几日被萧昀勒令在床上修养,倒是比她这个大夫还要义正言辞。
萧昀一晨便出门处理事情,所以她也只能倚在窗边捧着沈自川拿来给她解闷的话本看。
小舟从门外走进来,将刚熬好的药拿了过来递给她。
“小姐,该喝药了!”
顾绾辞将手中捧着的话本放下,便抬手接过了小舟端来的药。
等她喝完药,小舟便把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拿了出来,只见里面便是两枚蜜饯,小舟笑眯眯地道:“王爷今早出门前特意吩咐我的,小姐快含着清清苦味吧。”
顾绾辞眉眼间浮出笑意,接过蜜饯便送入了嘴中。
萧昀在午后才回到别院里,进了院子后便向屋内走了过来。
顾绾辞正看着话本,就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她刚将一抬头就看到了走进来的萧昀。
萧昀向她走来,便将她手上的话本拿了下来,“看了一天歇一会吧,别伤着眼睛了。”
顾绾辞笑了笑,便放下手看着他。
萧昀随即从怀中拿出一枚手镯,说道:“那枚手镯内部已经坏了,这枚是重新做的,你试试看。”
顾绾辞抬手接过手镯便试了试,这枚手镯和之前那枚的形状外观相差不多,力量也可以。
顾绾辞便点了点头,“林师傅的技艺果然很好。”
萧昀微微勾唇,正欲说话就看到外面程鞍快步走了过来,他看到屋内的萧昀和顾绾辞两人便顿在了门前,等萧昀示意他进来才动。
程鞍将一封信递给萧昀,“爷,容霁来信。”
萧昀接过信封拆开,看了几眼后便微微眯起了眼。
顾绾辞见他神色不对,便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程鞍也不由担忧了起来,萧昀将信看完便递给了程鞍,随即看向顾绾辞说道:“冀州这几日突然连下大雨,导致河堤突然决堤,这几日容霁要经常出门,怕是瞒不了多久了。”
顾绾辞拧眉,“决堤了?怎么会这么轻易便决堤?”
“冀州的河堤本就是官商勾结草率筑成,只为了应付朝廷,这几年冀州少雨还能勉强应付,近几日骤然天降大雨,雨水一直排不出去,河水涨了几番便撑不住了。”萧昀便说道。
顾绾辞皱着眉头,当真是把百姓性命当草芥。
她看着萧昀随即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打算回冀州?”
“最晚明天一早吧。”萧昀道。
萧昀抬眸看着她,眸光中微微有些犹豫。
顾绾辞闻言便点了点头,萧昀便先看向了程鞍,“你去告诉沈自川今夜开始准备,明日一早便动身离开。”
“是!”程鞍应了声,便连忙转身离开。
萧昀随即看着顾绾辞忽然问道:“阿辞,你要继续留在盛京还是跟我前往冀州。”
若是要她继续留在盛京,他不在她身边,难保祁汾不会再次对她出手,有了上次的事情,祁汾便不会再对她留手。
可是冀州之地却更是风险重重,身边到处是眼线……
顾绾辞看着他眸光微微一动,她现在待在盛京的确没有什么事情,的确还不如和他一起去冀州。
她随即向萧昀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去冀州吧。”
萧昀闻言微微颔首,便道:“今夜你好好休息,明晨天不亮我们就出发。”
“好。”顾绾辞闻言又看着他问,“你晚上还要出去吗?”
“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查我母妃的事情,今日突然有了一些新线索,虽然不确定真假,但是我总要去亲自看一眼才放心。”萧昀微微敛了眸,缓缓说道。
顾绾辞心弦微动,她听说过萧昀母妃容妃的事情,四年前萧昀的母妃骤然身亡,之后的萧昀便性情骤变,一夜之间便从一个沉稳风竹的少年变成了盛京中肆意嚣张不再顾及旁人看法的策王,在肆意背后却将暗藏锋芒,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