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愧疚不已的卡尔。
西门浪伸手将其扶起，又无视了卡尔幻体的属性，帮其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西门浪问询道。
“都记起来了？”
“是的……我全都记起来了。包括……您封印在我体内的，这三万年来，我的里人格的无力和……绝望，我全都记起来了。”
想到自己这几万年来，借着研究的名义，做过的那些错事，伤害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的生命。
甚至，自己还想除掉自己的老师！
并真的为此付诸过实践，致使西门浪陷入绝境！
想到自己这三万年来做过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的累累恶行。
深深愧疚的卡尔，眼泪不由又再次涌上心头道。
“我竟做下了这么多的错事……这么多条人命……我还对您……”
见卡尔又提起了这点烂事，愧疚的都快语无伦次了。
几年朝夕相处下来，从最开始的只想给自己网络一个完全为自己所用的优秀人才。
到如今，和冷一样，被小卡尔的真挚所打动，建立了真实情感，如今真把小卡尔当成了半个儿的西门浪，一脸不耐烦的直接打断道。
“行了，行了，一点烂事，提起来还没完了。再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吗？甚至还因祸得福，实力一步登天不说，虚空位面里，还给你添了两个小师娘……”
不过当他注意到冷刀子一般的目光，西门浪果断改口道。
“总之，你算计你师傅我这事，就算了。”
至于西门浪为什么敢如此确定卡尔是真的真心悔过，变回原来的那个善良、纯真的小卡尔了……
忘了此前西门浪到底是如何拿捏大卡尔的了？
他现在灵魂的本源可就在西门浪的手里攥着呢！
有灵魂本源被拿捏着，别说他的小命了，就是他心底最阴暗处不经意间划过的念头，西门浪都心里门清。
所以，既然都门清了，那自然就不存在什么信与不信的问题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西门浪还是问了一个极为诛心的问题。
“我就这样把你丢在那里，不管不问。任由你就这样照着原路走下去，造下无边杀孽。”
“甚至，为了能让你更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还极为不讲道理的把你的一半灵魂封在本体之内，整整三万年！”
“整整三万年的无力和绝望，全都因我而起，你……恨我吗？”
一句你恨我吗？直接说的卡尔瞪大了眼睛，就是一旁的冷也是不由侧目。
不过她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复杂性。
所以，虽然冷也非常心疼小卡尔这三万年的过往。但是最终，她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就这样，任由事情朝着不可知的未来发展了下去。
而被西门浪问询的卡尔，冷不丁的听到西门浪这极为诛心的问题，他也是被西门浪这冷不丁的一问，问的瞪大了眼睛。
脸上的表情跟走马灯一样，接连的变了数次。
由最初的惊愕，慢慢转变成震惊。又从愤怒，渐渐转变成绝望，痛恨。
连续变幻了半天，最终，卡尔的神情慢慢还是重回平静。
用着释然的语气，老老实实的回复道。
“恨过。”
而对于卡尔的这个回复，西门浪是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自己平白无故的，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他的灵魂囚禁了那么久。
整整三万年！
三万年里，他甚至连个交流、倾诉的人都没有。
尤其，他的本体还无恶不作，处处与他的价值观相违背。
那种孤寂，那种绝望，换做旁人，早就被这些汹涌而来的负面情绪给彻底吞噬了。
即便是西门浪亲自出手给他改造过灵魂，让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那也一样！
这样的情景，换做旁人，早就要和自己拼命了。
说不恨？
那绝对是在忽悠自己。
所以，对于卡尔如此痛快的说出恨过的回答，西门浪是一点也不生气。
甚至，非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非常欣赏。
欣赏他的这份坦诚。
尤其，他说的还是“恨过”这样的词汇。
言下之意……
“恨过？也就是说以前恨过，现在不恨了？为什么？”
听到西门浪这句为什么，卡尔又深深的吐了一口积在胸口处，整整积压了三万年之久的浊气。
待郁结在胸口的浊气终于吐净，而后，卡尔轻松道。
“我虽然执着于各种研究，但是我不蠢。”
“整整三万年的时光，就是此世意志最坚韧不拔的凯莎女王过来，也要被这时光给彻底消磨殆尽了。”
“而我，灵魂却始终能保持清明，甚至是感受不到多少时间的消逝。”
“这样通天的手段，在我的认知里，有且只有一人可以做到。”
“而这个人，不是老师您又能是何人？”
“尤其，我本体还造下了如此之多的杀孽，多到……我根本就数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