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嘉靖已经梳洗停当了。周梦臣也进来了,行礼过后。嘉靖问道:“你说。宫中的人不适合掌控宫外的产业?需要培训一下?”
周梦臣说道:“正是。”
嘉靖说道:“宫中太监掌控宫外产业,有不知道多少年了,也没有见有什么问题?你为什么这么说?”
周梦臣一愣,心中暗道:“苦也,这一下子将人得罪透了。”
嘉靖对宦官压制得很厉害,所以终嘉靖一朝,没有什么权阉。即便黄锦的权势虽大,放在大明其他时候的权阉,如刘瑾,魏忠贤等人,那还是属弟弟的。太监被压制,不能出外监军,不能出外镇守。唯一例外的也就是周梦臣这里的。
而且看样子,周梦臣这里也是特殊情况。等什么时候周梦臣离开大同镇。估计监军也会撤了。
所以太监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外经营产业。
本来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在嘉靖这里一发挥,就变成有事情了。
让周梦臣进退两难。说是,也就是将大明的太监都得罪透了,砸饭碗的事情,岂能不得罪人。说不是。那就是周梦臣自打嘴巴,而且在嘉靖这里也留下了胆小怕事的印象。
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怎么不敢说?”嘉靖语气舒缓,就好像在问今天吃了没有一样。
周梦臣心中一横,暗道:“最坏的决断,也好过不决断。”周梦臣调整心情,说道:“回陛下没有什么不敢说的。臣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臣的意思是,不仅仅是宫中的人,就是科举出身的人,也不适合提举这方面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人在掌管这些产业的时候,都是要做些培训才是。”
周梦臣一杆子打开,扩大打击范围,将问题不局限于太监身上,希望能用这种方式,与太监有所缓和。
只是文官出身的人,根本不想管这些事情。毕竟这次非待儒臣之道?而太监也就这一个出路。到底能不能成功,周梦臣也不知道。
嘉靖倒是来了兴趣,说道:“此话怎么讲?”
周梦臣说道:“陛下,劳心者治人,劳身者治于人。只是治人之道,因事不同,因人不同,不能一概而论,陛下熟知治道之优劣,当知臣没有妄言。”
“不错。”嘉靖来了兴趣。嘉靖的帝王之术,本质上也是一种管理学。他自然理解周梦臣说的。不同事务要有不同的管理方法,说道:“不过,区区一些作坊之事,有什么不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