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能做些什么了。
楚王世子说道:“车大人,丰城侯,而今你们也看了,此贼子是何等丧心病狂,想来家父一辈子修身养性,行善积德,却不想落到如此下场,作为儿子却不能报仇,我实在是无颜活在世上,还请两位大人,为我,为我楚王府主持公道。”
楚王世子一边说,一边就要跪了下去。
丰城侯与车巡抚脸色都有一些不大好看。
楚王一辈子是何等人物,与“修身养性,行善积德”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反倒是与丧心病狂有些关联。而且楚王世子身份尊贵,他们虽然位高权重,却不能承受楚王世子这一跪,这哪里是跪,分明是逼宫的意图。
丰城侯与车巡抚连忙搀扶起楚王世子,车巡抚说道:“世子的心情,下官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事情太大了,本朝多少年没有出过如此惊天大案了,不怕世子笑话,这一件事情,我是根本不多置一词,我身为湖广巡抚,武昌城中出了如此大案,我岂能脱得了干系,我已经准备上书朝廷,楚王乃是国家亲藩,天子手足,当今圣明天子在上,定然会查的水落石出,不会让楚王抱恨九泉之下。还请世子稍安勿躁,不要着急。”
车巡抚一个“拖”字,几乎要写在脑门上了。
楚王世子听了,心中暗恨。楚王世子其实也明白,如果真要查,很多事情都是经不起查的。怎么样能收尾?就是将湖广这几个巨头都拉上船,大家一起隐瞒,才能将收尾摆平,即便是北京派人来查,也不过是聋子瞎子。
但是楚王世子也明白,这些老狐狸,一个比一个滑溜。怎么肯轻易下定论啊。
对付锦衣卫用钱,对付其他人就要用其他手段了。他不知道丰城侯因为什么,似乎有些倾向于他。他主要针对的就是车巡抚了。
楚王世子说道:“车大人,父仇不共戴天,杀父仇人在世上一日,我就无颜活着。如果大人不肯动手,那也好,我就召集楚藩宗亲,各府尚有侍卫护院千余人,我楚藩在武昌城中经营日久,一声令下,自然有人响应,到时候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挖出周某人。”
车巡抚脸色一冷,说道:“世子殿下不可自误,你这样做的话,就是不容于朝廷。”
国初楚王统领湖广所有卫所,初代楚王还领兵打过苗人,后来兵权一一被削,连楚王直属兵力三护卫,也被一一调走,但是而今楚王纵然没有兵了。但是楚王与楚王一系的大大小小郡王。每一家召集数百家丁,都不是事。
可以说,一声令下,征召数千人,还真不是一个事。
但是如果闹成这个地步,就是巡抚的失职。
因为湖广巡抚有一个不会明说,但一定会有的责任,就是监视地方藩王。
如果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车巡抚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楚王世子满脸悲戚,说道:“为子者,不能为父报仇,已经是不能容于天地了。又怎么在乎能不能容于朝廷。”
一句话,将车巡抚噎得说不话来。
孝道大于天。楚王世子以这个理由,还真无懈可击。
丰城侯连忙打圆场,说道:“巡抚,念在楚王世子一片孝子之心,巡抚还是答应了,下文书捉拿周梦臣,以及一干人等,即便不是周梦臣,也要查一个明白不是。”
按理说,这一句话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对车巡抚来说,却不是了。他直觉的感觉里面猫腻太大了,他一旦下令,就是为楚王世子背书了。他才不想沾这个麻烦,说道:“你放心,周梦臣只要还活着,就走不了。此事太过重大了,不是寻常衙门可以管的,只能请旨查办,才最合适不过了。”
这个时候,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车巡抚一看,心中暗松一口气,他看见了飞鱼服。
是锦衣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