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凤离执着玉笛,淡淡说道:“能和上本相这首《弱水》的曲子。如若你真的能和上来,这具清潋就归你!”
花著雨眉头一蹙,好个狂妄的姬凤离,是不是笃定她根本就和不上他的曲子,竟拿这么名贵的琴做赌注?看来,今日这琴要归她了。
原本,她在炎帝和皇甫无双面前都抚过琴,她会抚琴已经不是秘密,也不用再遮盖什么。
“一言为定,那么请相爷开始吧!”花著雨手指按在琴弦上,淡淡说道。
姬凤离也不多话,执起玉笛,那曲《弱水》再次响了起来。
花著雨玉手抚琴,泠泠琴音追逐着缥缈的笛音,在黄昏的湖面上忽高忽低,抑扬顿挫。琴笛之音,不一会儿便融为一体,婉转缠绵。
过了好久,一曲终了。
花著雨只想和上姬凤离的曲子,倒是没料到和得这样完美,心头隐有一丝波动。
她压下心惊,抬眸淡淡笑道:“相爷,您不会说话不算数吧,这清潋可真的归我了!”
姬凤离朝着花著雨望过来,夕阳余晖从他背后照射过来,脸上有着一片暗影。这暗影使得他的凤眸分外明亮。
蓝冰震惊地说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籁之音?这、这、这、这简直是天作之合,珠联璧合,郎情妾意,青梅竹马,天生一对……”
花著雨被蓝冰的话雷得外焦里嫩,脸色一沉,刚要说什么,就听得姬凤离冷声喝道:“滚!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
花著雨抖了抖,顿时有些佩服蓝冰,能让一向优雅淡定的姬凤离吐出一个“滚”字来,真不容易。
姬凤离周身不知何时笼罩了一层寒气,夏末傍晚的微风从他身畔徐徐吹过,再吹到花著雨面前,竟是冰凉彻骨如冬日寒风。
他望着花著雨,缓缓说道:“这琴归你了!”
他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衣袂飘飞,一身静寂的白,似乎落满了清霜,连四周的空气也染上了他身上清寒的气息。
他大步沿着九曲栏杆而去,蓝冰见状慌忙追了过去,急急喊道:“相爷,您这是怎么了?”
姬凤离猛然驻足,急急冲过去的蓝冰差点撞到他身上。他凝视着蓝冰,淡淡道:“蓝冰,你到青楼中去!”
“啊?”蓝冰一怔,没有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问道,“什么?相爷,上青楼中做什么?属下从不逛青楼的,属下可是一个好男人,属下心中只有……”
“赎一个清倌出来!”姬凤离淡淡打断他的话,负手快步前行,不一会儿便走出了九曲栏杆,到了湖畔。
“干、干什么?赎清倌做什么?”蓝冰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姬凤离顿住脚步,蓦然回首,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映照在他俊美的脸上,将他的半边脸照得辉光一片,他凤眸一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爷要开荤!”
蓝冰顿时一僵,好像傻子一样僵在了花丛中。
***
对于姬凤离的吩咐,蓝冰向来完成得完美。自然,这一次的任务也绝不例外。
他花了五日时间,从禹都的青楼里,千挑万选,选了一名女子。
蓝冰心里清楚,相爷对于男人的始乱终弃极其厌恶,所以,他连个姬妾也没有纳。不是他看上的,他不会要。而相爷,又是眼高于顶,就连帝都第一好女温婉和深宫中的三公主皇甫嫣,他都没看在眼里。
所以,给相爷挑女人,绝不能含糊。所以,这个女子虽称不上倾城绝色,却也是出类拔萃的。
夜凉如水,天边一钩新月,如同美人的娥眉,弯弯的。
满天繁星闪烁,犹如美人灵动的眼眸,诉不尽的妩媚多情。
布置得简洁精致的室内,姬凤离坐在案前正在看书,门口传来蓝冰低低的声音,“相爷,你要的人到了!是不是要她现在就过来?”
姬凤离凝了凝眉,扫了蓝冰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蓝冰微笑着退了出去,随后一个女子抱着琵琶走了进来。
一袭鹅黄色繁绣罗裙如烟似雾裹着她窈窕的身姿,肤若凝脂,气若幽兰,眉目如画,倒是不可多得的佳人。
她一进屋,便朝着姬凤离轻施一礼,娇声道:“阿蕊见过相爷,不知相爷您喜欢听曲子,还是喜欢观舞?”
姬凤离放下手中的书卷,执起案上的酒杯,慢慢品了一口,深沉的眸光从女子身上淡淡扫过,缓缓说道:“这些都不必了。”
他放下酒杯,起身朝床榻而去。
女子愣了愣,她原本并不知自己今夜的恩客是左相大人,只是,听说对方出了许多银子替她赎了身,却只需要陪一夜。
她心中甚是欢喜,备了好几首曲子,原本是要取悦对方,却不想对方竟是左相大人。
京城里有多少官员想着法子要往相府里送女人,禹都有多少千金小姐想要做相爷的侍妾,青楼中又有多少女子梦想着能爬上相爷的床榻。今夜,相爷竟然召了她,若是让禹都那些恋慕相爷的女子知道了,不知会伤心欲绝成什么样子。
女子心中极是欢喜,但是,她想不到左相大人既不听曲也不观舞,什么前奏都不要,直接就向床榻边走去。
她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但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