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当日有些失神,并未注意到!”花著雨缓缓说道。
到了此时,她有些后悔,当日自己怎么会无聊到去看天空呢!可是,谁又能料到,那个时候,对手就已经开始设局了呢?
只不过是一幅画而已,谁能想到一幅画能将皇甫无双这个呼风唤雨的太子送到诏狱呢!
就算是想要防恐怕也是防不胜防的。
“没有注意到?”张青面无表情地说道,就连声音都没有喜怒。
他再重重地一拍惊堂木,“人犯,你抬头看看!”
花著雨抬头,随着张青的视线向墙上望去。
只见他所指的墙壁上,挂满了稀奇古怪的刑具,看上去阴森可怖。
张青指着墙上的刑具道:“这上面的东西,是皇帝亲赐的,专门用在犯了法的王公贵族身上。你一个小小的太监,能够用上御赐的刑具,也算是有福了。来人,大刑伺候!”
花著雨这些年在战场上什么都见过,唯独没见过这些可怕的刑具。但是,她花著雨又岂是被这些刑具吓倒之人,清冷的视线从那些黑黝黝的刑具上扫过,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奴才不知,刑部尚书便是这般审案的!既然要屈打成招,又何必问,直接来上刑好了!”她淡淡说道,清眸中掠过一丝讥诮。
张青脸色再冷了几分,一旁的狱卒依言过来,一左一右拉扯住花著雨的手臂,就要向刑具那边拽去。
姬凤离斜倚在椅子上,纯净的墨色长眸淡淡朝着这边扫了过来,淡若浮云般从花著雨脸上扫过,再漫不经心地扫过刑具,嘴角随意悠然地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花著雨可以想象出来,姬凤离眼下心中会是多么的欢喜。
这一次,他也算是报了当日自己狂揍他的仇了,也报了自己抢走他衣衫的仇了。
真是得罪什么人,也不能得罪小人啊!
这奇形怪状的刑具,看样子似乎是夹腿的,也不晓得在漫长的岁月里,这刑具夹断过多少双腿了,那木质被鲜血浸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两个狱卒将花著雨按倒在地,其中一个拿起刑具便夹在了花著雨腿上,一左一右,用绳子拉着,就要使力。
花著雨趴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地面冷冰冰的凉意沁入手心,几乎冰到她的心中。
两个狱卒一使力,一阵钝钝的疼痛袭了过来。
花著雨咬紧了唇,她现在是不能反抗的,这些肉体上的折磨,受一受也就过去了。这些人,还不敢在刑堂上将她整死。
“罢了!”姬凤离的声音好似从极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淡如轻风,却冷如冰泉。
“带人犯下去吧!”他依然是倚坐在椅子上,姿态疏懒,俊美的脸上划过一丝冷色。
两个狱卒闻言,慌忙手忙脚乱地将刑具从花著雨腿上撤了下来,拽了花著雨便向外拖去。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花著雨缓缓说道,轻甩衣袖,那两个狱卒一个踉跄。
她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拖着疼痛的腿,快步走了出去。
一出刑堂,她就慢下了脚步,腿还真是疼啊,只是夹了几下,就疼得如此厉害。真不知如若再夹下去,她是否能受得住?
若是这些人给皇甫无双用刑,不知他是否承受不住,屈打成招了?
回到牢房,看到几个狱卒正在打扫牢房内的柴草,不一会儿,又有狱卒抬来了一张床榻,还有被褥,以及低矮的桌椅。
这周全也不知哪里出问题了,竟然将她的牢房提高到与皇甫无双的牢房一个标准了,倒是让花著雨百思不得其解。
这牢中的日子,还真不是人过的。
安买通狱卒过来和她联络过,花著雨思索良久,还是觉得不能贸然越狱。这样风险太大,诏狱戒备森严,要出去可不是轻而易举的。
再者,如此一出去,她不仅会暴露自己武艺高强的情况,恐怕还会连累到皇甫无双。她可是皇甫无双的随侍太监,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他,他的案子现在可正是在关键时刻。
这一夜,花著雨正要歇下,牢门忽然被打开,一道人影站在门口,却是姬凤离手下的蓝冰。
花著雨对此人一向没好感,他是姬凤离的人,而且,每次见她,都带着那种意味不明的笑意。
深更半夜的,不知道他来牢房做什么?
“宝公公在这里住得可习惯?”蓝冰迈步走了进来,笑吟吟地问道。
花著雨原不想搭理他的,闻言勾唇懒懒笑道:“自然习惯了,咱家觉得这里很凉爽,是个避暑的不错去处。如果蓝大人在外面热得受不住了,也可以搬进来住!”
这是牢房,是个人都不会住得习惯,这充满着霉味和腥臭的环境,这少得可怜的猪食,这蓝冰纯粹是来看她笑话的。
可是,她偏不如他意。
蓝冰勾唇笑了笑,抬眸扫了一眼,微微颔首道:“是啊,确实还不错啊!我还真想搬进来住。不过,真可惜,我可没有这个福气。”他欠揍般说道,末了耸耸肩,道,“但是,恐怕宝公公也不能在这里住下去了。”
花著雨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蓝冰是来送她上西天的?
她挑了挑眉,眸中划过一丝不易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