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透过窗子洒进室内,给家具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欧式大床上,白发苍苍的老人透过吸氧机艰难地呼吸着,乔以陌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睡得正香。
门猛地从外面搡开,乔以陌警惕性强,瞬间睁开眼睛。
小丫头慌慌张张进门。
“小姐,乔家的工人们都堵在公馆门口,讨要拖欠的工钱。说咱们要是不给,他们就闯进门来抢!”
乔以陌从窗子向外看,乔公馆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还夹杂着小报记者同商业同行,想来都是来看她这个乔家新掌权人的笑话来的。
嘱咐佣人看好奶奶,乔以陌款步下楼,心中暗暗估算了一下乔家的资产。
一见乔以陌露面,工人们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讨要工钱。
“老子打了几年白工,今天你必须把账结清!”
“不结清我们就不走了!”
几个站在前头的情绪过激,说话间就要过来推搡乔以陌,门子拦都拦不住。
乌泱泱的人吵得乔以陌头疼。
乔老爷到底是有多黑心,一直拖欠工钱不付,还要她收拾烂摊子。
“大家稍安勿躁,拖欠的工钱我会逐一核对,慢慢补给大家。”
乔以陌接过门子递来的扩音喇叭,承若会在三天之内结清工钱。
“我们凭什么信你!乔老爷进了局子,你一个小丫头从哪里拿钱出来!”
工人们压根不买账,叫嚷地越发厉害。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车子停泊过来。
“这钱由傅家给。”
傅墨深从车上下来,小厮提着两个皮箱跟在身后,当着大家的面将皮箱打开,里面满满登登全是银元。
工人们见了立刻停止叫嚷。
傅墨深能来替她解围,乔以陌颇为意外。他们只是盟友,他做的未免太多了。
“多谢傅少爷的好意,乔家的事还是让我自己来解决。”
说罢,她合上两只皮箱,示意管家将账单拿出来,核算好欠款总数。
“小姐,家里没有这么多现金。”
“去把家里的那些古董全卖了。”
乔以陌估算了一下便宜爹收藏的那些个鼻烟壶还有古董花瓶,应该差不多能把窟窿填上。
凑齐现金,乔以陌同管家一起将欠款一一结算清楚。工人们拿到工钱都安静下来。
“我在此承诺,以后但凡给我乔以陌做工的人都会按时拿到工钱。”
乔以陌撂下这么一句,工人们定下心来,陆续回到工厂上工。
人群散去,乔以陌转身瞧见傅墨深,他竟然一直陪在一旁。
“麻烦已经解决了,傅少请回吧。”
傅墨深眉眼含着浅笑,接过小厮递来的老参,推到乔以陌跟前。
“奶奶好些了吗,我特意来探病。”
提起奶奶,乔以陌叹了口气,引着傅墨深往主卧走去。
“奶奶情况不太好,插着呼吸机,一直没有醒过来。”
推开房门,乔以陌几乎晕厥。
氧气管落在地上,检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床上的老人俨然已经没了呼吸。
“奶奶!奶奶!”
经过这几日相处,乔以陌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奶奶,她已经想好了等奶奶身体好了要带她出去听戏,吃茶,玩遍海城名景。
可如今,一切都不可能了……
“是谁拔了氧气管!”
乔以陌眼底发红,纵使蒙着薄纱,也能清楚知道她此刻脸上定是滔天恨意。
下人们跪了一地,被指派守在房间里的小丫头瑟瑟发抖。
“小姐,是秋菊,奴婢一直守着老太太的,她中间要我出去端药,回来以后老太太就这样了。”
“把秋菊找来!”
乔以陌一字一顿,言语间恨不能将人扒皮抽骨。
下人们这几日领略了她的手段,不敢有丝毫耽搁。
瞧着乔以陌浑身发抖,不知所措的样子,傅墨深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扶着她坐在一旁的圈椅上。
“节哀,奶奶在天之灵不会想见到你这样。”
乔以陌静默不语,只是死死盯着已经停下的呼吸机,晦暗的眼底瞧不出情绪。前世,死在她跟前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从未有一次这般伤心。
“秋菊来了,这丫头正要逃走,被我们堵在角门!”
秋菊胳膊上挽着一包细软,一进门便如软脚虾般跪在地上。
乔以陌抄起桌上的水果刀,雪亮的刀锋堪堪停在秋菊脸上,血线沿着刀锋缓缓流下。
“说,是谁让你干的!”
秋菊吓得犹如筛糠,把知道的一股脑吐出来。
她原是伺候乔燕燕的贴身丫头,被她买通,许以重金,趁着工人闹事溜进来拔了奶奶的氧气。
乔以陌抢了她的亲事,毁了她的人生,她也不要她好过。
“乔燕燕,我不会放过你,我要你以命偿命,”
乔以陌咬牙切齿,从衣兜里掏出几枚铜板,带着破风声扔向空中。铜板落地,一切明了。
乔燕燕藏在东南方向。
“东南方位是谁的家?”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