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卸甲,倒也是确定没有受伤,全是别人的血,江楼月这才松了口气。
武安侯粗声粗气地问道:“你伤势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没问题的。”江楼月笑道:“一点小伤而已嘛,对了刚才听你们在说粮草,这次从柔然营地劫了多少粮草?”
“我方才已经点算过了,劫来的粮草应该够军中和流民一月之用。”王泽笑着说道:“多亏了表妹,又给了咱们一个月的喘息之机。”
江楼月皱了皱眉。
才一个月,对于如今的泸州来说,根本是治标不治本。
武安侯见她担心,便安慰道:“好了,这点事情为父心里有数,你就别瞎操心了,管好你的骑兵。”
“……”江楼月只好压下担心。
又问过了此次战事的伤亡,得知伤亡人数并不多后,暗暗松了口气。
武安侯见她脸色有些白,便拍了拍她的头,柔声说道:“受伤了就赶紧去休息,营中的事务爹爹已经安排好了,别担心。”
“嗯。”江楼月点点头,也不好打扰武安侯和王泽继续议事,便退出来往自己的帐篷走。
此时时辰已晚,回去之后她便踢了靴子躺到了矮榻上去,打算好好休息。
只是因为账中提到的粮草之事,她便忍不住想起谢尧来。
如今战事这么紧张,宁州和泸州之间的驿站通信也断了,自从谢尧离开,便没有收到过任何消息。
也不知谢尧在宁州那边粮草筹措的如何了?
他说少则十日,多则半月就回来。
如今已经过去七八天了,应该在返程的路上了吧?
伤势加上连日的疲惫,她很快困意上泛,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之间,江楼月感觉自己进入了一团迷雾,从迷雾之中过去,有一人身穿紫衣,背对着自己长身而立。
空气之中有很浓郁的玫瑰香气。
她想也不想,朝前扑了过去:“阿尧——”
那人却在原地消失了,她扑了个空。
然后,身后便传来好多山呼万岁的声音,震耳欲聋。
她愣愣地转过身,看见万千云雾之中,谢尧头戴九龙珠冠,端坐在腾龙金椅之上,下面文武百官跪拜,而他的身侧,姹紫嫣红立着好几个女子。
她看不清那些女子的脸,只听到金伯微笑的声音:“宁妃娘娘、婉妃娘娘、仪嫔娘娘……”
金伯一个个唤着那些女子的封号,谢尧还握着那些女子的手。
江楼月只觉气冲脑门,心里一片郁结。
混蛋!
说了此生不负,当了皇帝竟然就左拥右抱?!
她大步冲上前去就想将那些女人全部赶走,更想揪着谢尧的领口好好和他理论一番。
可就在这时,手臂忽然一阵钻心的疼。
江楼月疼的“嘶”了一声,猛然睁开眼,愣愣地瞪着帐篷顶,半晌才喃喃说:“做梦了啊……”
可这做的都什么梦?
“乱七八糟……”江楼月嘀咕了一声,慢慢坐起身来,活动手臂。
方才应该是梦里太着急,压到了伤口。
真疼啊。
江楼月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还冒了冷汗出来。
外面天色还早,她却是睡不着了。
她翻身而起,睡在账内随时准备伺候的水家姐妹也已经醒了,赶紧上前来为江楼月重新换药,包扎伤口,准备吃的。
半个时辰后,江楼月到了校场,招呼江家兄弟,提前开始今天的骑兵选拔。
至于选出的那三千人,交给罗风找教官进行最严苛的训练。
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很快被她抛诸脑后。
……
宁州小院
晨光不过微露,宁州刺史再次前来拜访。
蔡威面无表情地将他迎了进来。
宁州刺史笑问:“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此时的谢尧坐在窗边,那里摆了一个棋盘,谢尧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正自己与自己对弈。
“刺史大人明知故问。”谢尧缓缓说着,没有回头:“若是你的性命受到威胁,你能睡得好吗?”
“殿下说笑了,千机是有解药的,下官也不敢威胁殿下的性命。”宁州刺史笑意加深,走上前去:“不知殿下考虑的如何了?”
三日没有解药,以后也便不需要解药了。
这一步他走的险。
但他必须走。
如果他不能和谢尧上一条船,那么他就得上张相的船。
张相那条船,随时会翻。
听说武安侯宠爱女儿,他那女儿江楼月又和谢尧恩爱非常,如果自己把谢尧交给了张相,岂不是变相得罪武安侯父女,到时候引火烧身……
他也考虑过谢尧以后可能会因为此事翻脸,所以他才一定要将女儿嫁给谢尧。
等以后有了一男半女,有女儿和外孙为依靠,自己还有从龙之功,今日的无礼便微不足道。
“本王有选择的余地?”谢尧缓缓回头,眼底波澜不动,不见喜怒:“刺史大人不是都为本王选好了么。”
宁州刺史面上有些尴尬,心里却是一喜。
娶一个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