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拼了全力挣扎, 可如今被下了药物的他连把手抬起来都有些费劲,他的那些挣扎在祁闻淮看来,恐怕比蚊虫叮咬还要轻微。
许久之后, 祁闻淮摸着祁宴略微鼓胀的小腹,轻声说:“给阿宴了这么多, 阿宴是不是已经怀上了?”
祁宴浑身僵硬, 他下意识摇头, 额上满是冷汗。
“男子怀孕或许比较困难,阿宴可能还没这么快怀上。”他缓缓说着,像是又想到了什么, “但是他们也会碰阿宴……你说, 会不会阿宴怀上了, 连是谁的种都不知道?”
祁宴嗓子早就哑了, 但是祁闻淮一句句将他逼得喉间满是腥舔,他张了张嘴, 气息虚弱地想说什么。
“阿宴想说什么?”祁闻淮靠近他。
耳畔中祁宴的话语因为距离的靠近而逐渐变得清晰:“祁闻淮……你们姓祁的, 都该下地狱。”
说完, 祁宴低低地笑了起来。
背叛、强迫、折辱……一切的一切终于模糊幼时那个拯救了他的祁闻淮的身影,终于让他为祁闻淮一头热的血冷了下来。
“我真后悔, 当初没直接杀了你……”祁宴说得很吃力, 话语中的狠厉却分毫不减。
这是祁宴第一次叫祁闻淮的全名, 而非皇兄, 或是其他亲昵之称,也是他第一次对祁闻淮说出这样狠厉的话。
从前他再怎么愤恨,那些难听的话也只对其他人说, 而非是对着祁闻淮。
祁闻淮眸光微凝, 琉璃般的眼眸注视着祁宴, 唇角逐渐褪去温度。
他知道,他已经将祁宴逼到了尽头了。
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骤然从他手中窜走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似乎是为了弥补这股情绪一般,他心中罕见地升上了不快。
“原来阿宴口口声声说什么最重要之人,也不过如此而已。”祁闻淮说。
从前的祁宴花言巧语很多,也对很多人说过喜欢,但“喜欢”只是一种模棱两可的情绪,唯有对祁闻淮,他总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说“皇兄是孤最重要之人”。
此时祁宴拿他说过的话刺他,祁宴却没有半点感觉了。他闭上眼,将头偏向一边,似乎连看他一眼都厌了。
祁闻淮的手却狠狠扣着祁宴的手腕,他低声说:“阿宴要是怀上了别人的种,皇兄就掐死他,知道么?”
他这句话再次刺中了祁宴心中的泥沼,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将手抬起,用手腕上的铁链砸在祁闻淮的额角。
然而他力气实在是太小了,只是给祁闻淮的额角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红印。
“生气了?”祁闻淮低头咬着他的唇瓣,“说笑呢……阿宴的孩子,不管是谁的,皇兄都会喜欢的。”
祁宴双目通红,他哑声道:“你……闭嘴……”
…………
祁闻淮也只是个开始而已,祁宴被再次带到这个地宫后,就陷入了更深的泥沼。他在这地宫中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过了多久。
似乎他的逃跑彻底激怒了他们,先前软化的那些人纷纷态度大变,祁宴没少吃苦头。从前他们态度软化,是因为祁宴哄着他们。但祁宴哄他们只是为了能逃出去,如今再没了跑出去的可能,他也不可能再去卑躬屈膝地哄他们。
事实上,祁宴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权衡利弊了,他一日比一日地惶恐不安,开始真切害怕起他是不是会怀孕。
他实在是太过恐惧这件事,以至于一个人的时候经常盯着自己的肚子,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捶打。
这间地宫中所有尖锐的、坚硬的……任何可能导致他受伤的东西,都已经被替换了。没有硬枕,桌角和床脚也都是软的。屋内没有任何瓷器,吃饭时送上来的餐具都会在吃完饭后被仔细地一个个收回去。祁宴没办法接触工具去弄死他觉得可能怀上的孩子,只能自己动手。
所幸还是有一件好事,从大概两个月前,一个奴仆悄悄给他抵上了一封信。祁宴在他们都不在时小心翼翼地拆开看,发现是商止聿送来的,他说他已经找到了祁宴被囚禁的这个地方,也已经插入了内应,他会将祁宴救出来的。
祁宴欣喜若狂,然后将那张薄薄的纸直接吞下了。
无论如何,商止聿如今已经是祁宴唯一的希望了。
他每天都想尽办法给商止聿传递消息,尽管在地宫森严的看守下他能传出去的消息寥寥无几,但是这也成了祁宴目前唯一的希望和慰藉。也是从收到商止聿信件的那天开始,祁宴终于不是囫囵度日,而是开始一天天地记起了日期。
在十日前,商止聿说已经做好了安排,会在近几日就将祁宴救出来。起初收到消息时祁宴大喜过望,然而三日过去,五日过去,十日过去……
非但始终没有人来救他,而且他也再也没收到商止聿给他传递的消息了。
祁宴似乎明白了什么,眸光一日日暗了下来,但是他始终怀揣着一种侥幸心理,或许……
这样的侥幸在一场过度的索取中被彻底打碎。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日格外不留情,裴翊将他困在榻中几乎快要将他弄死,他听见裴翊说:“商止聿要来救你,陛下是不是很高兴?”
祁宴在昏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