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秦予洲神色平静, 他直接走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对他们说,“你们继续。”
苏宴看到秦予洲时, 满是困窘的双眼还顿时一亮,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但是看到秦予洲这样的反应,他眸光渐渐黯淡下来。
而其他人刚刚发现秦予洲来了时,他们还吓了一跳, 连汪浩都吓得拿着酒杯的手一抖。刚刚他们的行径, 完全就是在欺负苏宴。虽然他们都觉得秦予洲不喜欢苏宴, 他喜欢的是顾若谦。
但是不喜欢不代表着他就可以让别人随意欺负苏宴,苏宴跟了他四年,他们这些人有钱有势, 也是最知道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哪怕不喜欢,也是自己的东西,他可以欺负,但别人不可以。
他们叫秦予洲一声“予洲”, 有些人跟人谈起来的时候还能说是一声“兄弟”,但那也完全是秦予洲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稍微给他们一些情面。真要论起来, 别说他们, 把他们的父辈甚至祖辈就叫过来,在秦予洲面前也谈不上平起平坐。
刚刚也不过是看秦予洲不在这边,他们才敢这么对苏宴。说实话, 他们这圈子里的, 随便拿个都算得上是美无数,但是长成苏宴这样的他们还真没见过。有些人, 明里暗里觊觎很久了, 而苏宴跟了秦予洲后, 他们还越发心痒起来。
现在秦予洲过来了,想到秦予洲可能的反应,他们都吓得要死。但是没想到秦予洲对此的反应却十分平淡,完全懒得一顾,冷眼旁观一般。
他们心下松一口气,但紧接着心里又泛起了异样的情绪:秦予洲的这个态度,是不是恰恰说明,他们对苏宴一点都不在意,甚至对他们针对苏宴的行为,是“默许”的?
这样一想,他们心思顿时就活络了。
给苏宴“劝酒”劝得更起劲了,苏宴在此之前压根没怎么喝过酒,根本禁不住这么轮番灌酒,没一会儿他就觉得喝不下去了,有人甚至扶着他杯子倒下去,弄得苏宴直呛。
苏宴又咳又呛得脸上满是通红,眼中都盈出了些许泪光,他无助地看向秦予洲,但是秦予洲的目光却从来没有在他身上。
似乎已经对这样的失望麻木了,他对秦予洲有无数次的失望,但是最后他总是将这些失望归结于自身,告诉自己:是他要呆在秦予洲身边。
可是明明已经失望那么多次了,明明已经很久没有为失望感到过难过了,为什么这一次他的心还会那么痛呢?
阿洲……秦予洲。哪怕他不喜欢他,难道这样的场合,他也只配被袖手旁观吗?
他看着那些笑容中带着恶意的人将他围在一处狭小的空间里,他的视线因为酒精的缘故已经有些模糊了,这些人的模样在他眼中是模糊的,可形状却如同一些扭曲的恶影。
恍惚间,他觉得秦予洲的身影也渐渐和这些人重合了。
而除了苏宴之外的其他人,却根本顾不上苏宴在想什么,甚至顾不上秦予洲在想什么了。他们已经完全有些上头了。
尤其是汪浩,他盯着苏宴那唇上沾着酒液、目染泪光的模样,只觉得一股邪火涌上心头。他对苏宴,真的是觊觎很久了,既然现在连秦予洲都不护着他了……
他不知道是被酒精冲昏头脑了,还是秦予洲的态度真的给了他无与伦比的自信,他突然对秦予洲说:“予洲啊,既然你不喜欢他,干脆让他跟我几天算了,我念着他可是念着好多年了。”
他这话一出口,全场的气氛顿时凝滞了。
秦予洲原本看不出情绪的脸上此时顿时沉了下来,他们很少见到秦予洲生气,似乎有记忆的,仅仅是秦予洲的母亲去世、而秦予洲被赶出秦家那天……
秦予洲沉着目光看向汪浩,翠绿的眼眸此时像是在眸子中间凝结了什么极为厚重可怖的东西,沉在眼底,每个人只需要看上一眼,心尖就猛地一凉。
汪浩看到秦予洲这模样,立刻就后悔了,心里顿时后悔了:他是喝疯了吗?这种话也敢说?!
然而秦予洲最后却勾起一丝笑,那种看不出笑意的笑容让人身体的每一寸都发寒。
“可以。”他们听见秦予洲这样说。
苏宴不可置信地看向秦予洲,似乎四年来,甚至从六岁到现在,他第一次看清楚这个人。
汪浩也一愣,他试探性地问秦予洲:“予洲你说真的?”
“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说什么?”顾若谦打完电话,不明所以地走过来。
他看到秦予洲,双眼微亮:“予洲你原来在这里,我正好想找你,那个合同出了点变动……”
听到他这样说,秦予洲便极其自然地走过去,和顾若谦一起走到离这些人稍远的地方,谈论所谓的公事。
见秦予洲都走了,汪浩哪儿还顾得上那么多——秦予洲这压根是不管了!
此时汪浩甚至是顾不上苏家那边,哪怕秦予洲不管,苏宴可是苏家人护在手心的眼珠子……但他顾不得这些了,只要秦予洲不插手,苏家和汪家碰一碰又有什么不可以。
说白了,此时汪浩已经完全被色心迷了胆,他现在就想把苏宴弄到手,其他的事情都之后再说!
而苏宴看着朝他走过来的汪浩,他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