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
朝廷改封索额图为议政大臣的圣旨刚下发不到半个时辰,得到消息的太子太保耿聚忠与其弟耿昭忠就已经侯在索中堂的府上。
可是二人在门房等了差不多两个多时辰,却迟迟得不到索中堂的召见。
门房中除了他兄弟二人还有不少前来贺礼的其他官员在,有识得他兄弟的大多都是一脸不屑,根本不理会,个别还算客气的也不过唤声“耿兄”就算招呼了,其余的话是一句也不愿多说。
耿聚忠对这帮官员的反应也是见多不怪,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官员,人家和他打招呼,他也点头,哪怕起身和人家招呼时对方已经扭头而去,他依旧笑眯眯的赔着笑脸
耿昭忠知道这帮官员为何如此待他兄弟,但是他同样不停地和在场的官员赔着笑脸,不过眼看着这天色就要黑了,索额图依旧端着架子不肯接见,他心下难免不忿。
见门房处的官员差不多都走光了,遂开口道:“二哥,咱们都来了这么久了,索额图若是要见早就见了,看这架势,怕是不愿见咱们了,要不先回去吧,省得在这叫那帮小人看轻。”
“不急……咱们耿家虽然遭了难,可你二哥总算是安亲王府的女婿,有安亲王在,朝廷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
耿聚忠摆了摆手,自从靖南王耿精忠被锁拿入狱后,耿家在京师的地位就是急转直下,耿聚忠知道这次靖南王爵是肯定保不住了,可自家岳父安亲王又不在京,为防牵连过多,他只得求到了在京师炙手可热的索中堂身上,想看看皇帝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眼看太阳就要下山,来访的官员差不多都被门子送出了府门后,终是有人过来叫了声:“耿大人走了没?”
“耿聚忠在!”
听到声音,耿聚忠和耿昭忠慌忙起身向来人迎了过去,他二人已经听出来了,问话的人正是索相家的管家老蔡。
有道是落汤的凤凰不如鸡,虽然耿聚忠现在还是朝廷授封的太子太保,也是安亲王庶女的额驸,耿昭忠也是二品的镇海将军,但是耿家这次可是犯的是谋逆大罪,倘若有人借机兴起大狱,那耿家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难了。
“额驸别折杀小人了,您也知道靖……耿精忠的事不小,我家大人也不好过分张扬,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现在我家大人正在书房恭候额驸!”
老蔡却是一点架子不拿,打了个千,恭恭敬敬地将耿家兄弟请进了书房。
索额图乃是康熙朝四大顾命大臣索尼的第三子,康熙元年授户部右侍郎,康熙八年,索额图辞去吏部右侍郎职务,任一等侍卫,康熙帝以下棋为由召索额图等人入宫谋划,采取突袭的方式,逮捕鳌拜并惩其党羽,康熙在索额图得力协助下始得真正主持朝政。
而索额图也因此飞黄腾达,先后就任国史院大学士和保和殿大学士,这次更擢升为议政大臣,加之他还是当朝太子胤礽的外公,用权倾朝野来说都不为过。
“下官等叩见索中堂!”
进了书房,耿聚忠和耿昭忠连忙打千行礼,脸色恭敬到了极点。
“贤侄快快请起,是本官怠慢了,来人,快上茶!”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索额图在官场混迹多年,如今又是朝廷上炙手可热的人物,哪里不知道耿聚忠兄弟的来意,但是上位者就必须有上位者的气度,这会只是笑眯眯地看向耿家兄弟。
“叔父救救我们耿家吧!”
耿聚忠和耿昭忠好不容易见到索额图,又见索额图唤自己二人为贤侄,索性就打蛇随棍上,和索额图攀起了亲戚。
“二位贤侄快快请起,耿精忠悖逆,是他的事,你们两个在福建不是屡次上疏请罪吗,想来圣上是不会怪罪你们的。”
耿聚忠和耿昭忠话都说的这个份上了,索额图不得不接口,对于二人当年在福建上疏的事,他可是心知肚明,这肯定是得到了耿精忠的默许,要不然这奏请和靖南王府划清界限的奏疏能出的了福建?
耿精忠同意二人上奏朝廷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这次叛清是他靖南王耿精忠一个人的事,和耿家的族人无关,万一战败,说不定这道奏疏还能保佑家族,这和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一样。
“圣上天恩仁慈,我二人是知道的,可朝中言官甚多,加之耿逆当初也得罪了不少人,小侄是害怕那些人不肯放过咱们耿家啊,叔父在朝中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若是您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想来圣上断不会牵连无辜的!”
耿聚忠说完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又开口道:“小侄知道叔父是个清如水,明如镜的清官,可是疏通关系的事,总不能要叔父掏腰包……当然,朝廷如今在昆明顿兵半年,南宁那边又出了匪患,小侄等愿意向朝廷进献一百万两,充做平贼灭寇的军费。”
索额图抬眼一看,见那银票都是五千两面额的,整整齐齐堆叠在一起,怕不有二三十张,又听到耿家愿意拿出一百万两充做军费,不由眼睛一亮,大清这八年来烽烟四起,朝廷到处用兵,户部的库房内空的几乎要跑耗子。
如今南宁那边又闹出了什么滇西明贼,虽然其已经被朝廷大军包围,但三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