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是忠的,那郭大人你是忠的还是奸的?”
马仲英的语气依然冰冷,眼神死死地盯着犹自强撑的郭绍。
“本官……本官……。”
郭绍内心极度挣扎,投降吧,明朝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不投降吧,这狗日的明将手中的刀子又实在吓人。
“赵安民,你既然是忠的,那就捡起本将的刀,替本将杀了这个大清忠臣。”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马仲英,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泸西刚刚被打下,桑格大军不远,他可没时间陪郭县丞瞎扯淡,直接将配刀扔到了赵安民的面前。
“下官……下官……郭兄,你就降了吧!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再说咱们都是汉人,又何必给鞑子卖命。”
看着面前明晃晃的长刀,赵安敏脸色煞白,他知道,他若是不肯动手的话,那死的就是他自己。
为了性命,赵安民颤颤巍巍拾起地上的刀子,抖抖索索地看向指向了郭绍。
天地良心,赵大人从小到大连一只鸡都没杀过,他实在没有胆子去杀一起贪过污,索过贿,上过青楼、喝过花酒的泸西县丞。
“我……我……我降了!”
随着赵安民步步逼近,郭绍脑壳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就在刀尖距离他还有一寸左右的时候,郭少终于瘫倒了下来,在泸西,他还有妻儿子女,还有贪污的银子,他还没活够。
“好啊!天南自有孤忠在,本将也没有想到赵大人、郭大人还有游将军如此心怀故国,本将兵临泸西之后,力斩知府张伯琮、知县邓苑,开门迎大明天兵,本将深为感动,张绍迁,你速传檄滇南,让他们效仿这三位大人,主动至府城请降,否则天兵到日,鸡犬不留!”
马仲英还是自知之明的,知道这几个汉奸不过是因为怕死,才选择屈服的,不过他手底下实在是没有行政方面的人才可用,才不得不逼降赵、郭二人。
为了彻底将他们绑上震虏营的战车,马仲英不介意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啊……!”
赵安民、郭绍还有游大海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一旦明军将此事传檄滇南二府,他们可真就回不了头了。
“将军,檄文怎么写?末将不识字啊!”
随侍在一旁的张绍迁,眼睛瞪的滚圆,檄文他是知道的,吴三桂反清那会,曾特意传檄云贵二省各府县,可是知道归知道,怎么写就是大问题了,说句不好听的,张绍迁这三个字连在一起他还认得,要是分开来,那就是它认识你,你不认识它了。
“赵府丞、郭县丞,本将忝为大明广西提督,就委屈二位到提督府当个长史吧,这檄文还要麻烦二位多费费心思,明日必须送到本将手里,记住了,要突出二位对皇明的拳拳之心,要将如何诛杀张伯琮之事写的跃然纸上。”
杀人诛心,既然是赵安民等人开城投降的,马仲英索性一客不烦二主,就让他们写一写他们的光荣事迹。
“……嗻……喏!”
郭绍和赵安民对视一眼,硬着头皮领了马仲英的军令,心里却是把面前这个明将的祖宗十八代都操了一片,没奈何,只得跟着兵丁去了府衙大堂一侧的值房,去写这道能要了他们全家性命的檄文。
未时左右,张德才和赵登龙二人也将广西府库的物资和张伯琮等清廷官员的家产全部点验完毕。
经查,广西府库共有粮食两万三千三百石、药子一万八千斤、银十万八千两,张伯琮私宅有存银八钱三百两,粮食三百石、邓苑私宅有银六千一百两,粮食两百石,二人府邸中还有金八百两。
此外,还缴获六门四百斤重小炮,棉甲二十副,火铳十把、长弓三百张,其余刀矛各有几百柄。
战损方面,震虏营方面主要是第一天佯攻泸西时,折损了近两百人,今天的攻城战,除了有几名士兵由于冲的过快,受了点轻伤,几乎没有伤亡。
清军方面,广西巡防营伤亡约四百人,俘虏六百余人,其余的应该是趁乱出城,张伯琮征发的青壮死了也有三百多,到不是被震虏营杀伤的,而是城墙炸塌后,慌不择路,被挤下城墙摔死的,其余一千五百青壮全部被俘虏。
“怎么这么多钱粮?”
对张德才统计的结果,马仲英很是惊讶,他没想到区区一个泸西县居然藏了这么多粮食。
“启禀提督大人!下官在临安时就听说朝廷……不……伪清从广西筹集了部分军粮,紧急解送昆明大营,想来就是这批粮食了。”
原清廷临安知府赵登龙,一脸谄媚地解释起来,他来府衙的途中就听说这狗日的明国将军,正逼着赵安民和郭绍写什么檄文,他生怕这事轮到他头上,要是真逼着他写的话,就算他爹官再大,恐怕都保不住他,所以是格外小心,生怕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原来如此!”
马仲英乐了,他是真没想到在泸西能截获清军的钱粮,虽然数量对拥兵十四万的清军,只能说是杯水车薪,但至少能给云南清军带来一定的麻烦,在某种程度上也算给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