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明军使得是疑兵之计,要诱我军出城?”
宁养气吃不准明军是不是只有这么点人,反正看着确实有点不对劲,连攻城器械都没有,就这样直愣愣地杀到了城下。
事关定边得失和自家性命,他这不管兵的知县可不敢随随便便表态,便看向王复汉,指望久经沙场的游击大人能看出什么来,为自己解惑。
王复汉却是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问千总刘麻子道:“刘千总以为如何?”
“卑职……卑职以为我军当全军出击,明贼就算有埋伏,只要我军稳扎稳打,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刘麻子说全军出击,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没有自大,也不是轻敌,城外拢共就六七百所谓的大明兵,后面的土山也能藏人,可区区一个两丈高的山坡,纵多,也就能埋伏和一两百人,楚雄绿营没有理由怕了城下的明军。
“呃……本将……且容本将思量思量!”
王复汉还有犹豫,他奉命镇守定边,有守土之责,要是失陷了城池,那就得不偿失了。
正犹豫着,
刘麻子又叫了:“大人,对方派人过来了!”
“嗯?”
王复汉抬眼看去,为首的那个明将带着几个亲兵打城墙下来,看面容依稀还有些熟悉。
见两个弓箭手举弓就要放箭,忙喝止他们:“不要放箭,放他过来,听听说些什么。”
闻言,弓箭手忙将弓放下。
过来的几个明军也非常谨慎,恰恰就走到弓箭射程以外,就停了下来,然后拿起铁皮喇叭扯着嗓子朝城头上喊道:“王复汉,还认得你家爷爷吗?”
王复汉听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下意识探头看去,这一看顿时怒上心头:城下那人正是前些天在白沙叫自己吃了大亏的那个明将身边的亲兵,而那个自称王国兴的明将就在他身后不远。
“他奶奶的,还真是这伙狗日的王八蛋,刘麻子你去点六百兵出城击贼,本将领四百人殿后,务必全歼了这股明贼。”
看着不远处的马仲英,王复汉恶向胆边生,杀人灭口,这是王游击现在唯一的念头,不杀光这批明军不行啊,要是这些人被桑格俘虏了,将自己带人诈开姚州大营的事抖出来,那可真要诛九族了。
“王将军……。”
宁养成还想再劝,可看着王复汉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他虽然是个知县,但却是个降官,哪里敢忤逆了这些个绿营大爷。
宁养成不敢阻拦,又生怕外面的明军真有大队后援,王复汉这一出会中计,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还好师爷刘文采没慌,连忙提醒他马上派差役去组织城中青壮上城,万一王将军他们中了明军埋伏,守城的事情还得知县老爷扛起来。
就在马仲英等人以为王复汉怕了自己,不敢出城,正想着是不是收兵转向安化时,定边东城突然打开了,然后就见几员骑马的清军将领率先冲出,随后就是一面绿色的旗帜,旗帜下是密密麻麻的扛着大刀长矛的绿营兵,如同潮水一样向本阵冲了过来。
“风紧,扯呼!”
马三德魂飞魄散,他就带了五六个小旗上前叫阵,哪里想到城内的清军居然倾巢而出,看着眼前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绿营兵,深悉战场生存之道的马三德,转头就提着刀子往后阵方向跑去。
“列队,通知下去,让儿郎们边打边退。”
马仲英见王复汉又上了当,也是喜出望外,连忙喝令李兴和张朝阳整顿兵马,准备迎敌。
震虏营虽然分了八个百户,但这次为了诱敌,所有的火铳兵还有炮手都被马仲英留在了小黄山,所以出战的弓箭手、长枪兵还有刀盾兵是集中部署。
接到号令的张朝王和李兴立时指挥着部下摆开了长枪兵在前,刀盾兵居中,弓箭手在后的防守型军阵。
“弓箭手,全体仰射。”
眼看楚雄绿营进入了震虏营的射程范围,李兴猛然下令,同时举起手中大弓,射出了震虏营成军后的第一支箭矢。
两百名弓箭手也在李兴的号令下,抽弓搭箭,斜对着冲杀而来的绿营兵射出了手上的箭矢。
震虏军有弓箭手,绿营兵当然也有弓箭手,几乎明军射出箭矢的同时,清军的箭手同样拉响了手中的弓箭。
随着箭矢射入双方的人海,两军阵中立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数十个绿营兵和明军顿时中箭倒地。
所谓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枪,虽然战场上,惨叫声不绝于耳,但是真正中箭身亡的士兵没有几个,大多数都是被箭矢穿透,暂时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而已。
弓箭手仅仅射出了三轮,绿营兵的人海就撞上了明军的枪阵,双方前排的士兵一个个不要命地把手中的长枪尽力往前捅刺,这一次当真是枪枪见血,伏尸累累。
仅仅半柱香的时间,双方排头的士兵就有近百人永远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给老子杀,有擒住明将头目者,赏银五十两。”
震虏营的前身是周军,其实也是由绿营兵改编,楚雄兵本来就是从宁夏绿营和西宁绿营组成,大家的战斗力本身就是半斤半两。
见双方战损差不多,王复汉信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