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丞哪里舍得白晚舟眉头紧锁,左右担忧?
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粉雕玉琢的两颊,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赵烈与我,是过命的交情,虽然我们明面为上下属,但我视他为手足,自然不会让他孤身涉险!”
“你有安排了?”
白晚舟搂紧他问道,每每心力交瘁之际,只要抱住他,好像就能获得力量和慰藉一般。
“嗯,”南宫丞闷应一声,“让他独自一人出发就是为掩人耳目,太多人反而惹眼。但往暹罗去的路途中,包括行至孽海一带,我都已安排好亲信接应,有人会助他一臂之力。”
听到这,白晚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嗔道,“你早有安排,又瞒我,又不同我说?害我白担心!”
“胡说,我怎敢瞒你。”南宫丞也不恼,淡笑着任由她耍闹,“只是赫扎到底是去过暹罗的,那孽海一带的地势情形他自然比我们清楚,就比我们更有优势,我也怕百密一疏……届时你可就要怪我夸大海口了。”
南宫丞的意思是怕告诉了白晚舟有紧密部署,但最后还是出现意外让白晚舟心底难过,便想着干脆不说了,反正能做的他一样也未落下,只能看赵烈的临场反应如何了。
但白晚舟哪里真会怪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头,“怪你做什么?你也是人,又没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何况赫扎,他阴险狡诈,确实难防!但是什么百密一疏!呸呸呸不吉利,赵将军定能平安归来,俊芳也会好起来的!”
“好好好,呸呸呸。”南宫丞也学着白晚舟的模样呸了几声。
一回到王府,白晚舟就被南宫丞押着去睡了个回笼觉。
这段时间白晚舟为了雷俊芳奔波,赵烈临行前她也跟着紧张,更没睡过几个好觉,看她眼底都浮起一圈乌青,南宫丞好生心疼,知她脾性,也不敢多说。
“你陪我睡。”白晚舟撒起娇来。
“嗯,我陪着你。”其实南宫丞还有事要处理,但他哪里招架得住媳妇儿磋磨人的撒娇?只想着哄她睡着了再去忙自己的事。
饶是嘴上说着不困,被南宫丞摁在床榻之后,一挨了枕,一觉香甜……
一转眼,距离赵烈一去,已经过了四五日。
眼下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白晚舟也没办法为雷俊芳做什么,倒是难得的,看起来安稳了几日。
赫扎自那天之后也没有再出现,南宫丞确实怕他对赵烈此行从中作梗,几次派人盯着他行动,只是赫扎竟比泥鳅还滑还难捉,饶是南宫丞派去的都是精锐,还是被他戏耍在股掌之中。
南宫丞也无法,只能暗中派人更谨慎地保护赵烈。
每过几日,白晚舟也会上雷府去看看雷俊芳的情况。
这些天来,雷俊芳依旧是沉睡的时候居多,清醒了就要发疯。
为了防止她做什么骇人的举动,大家都还是更愿意看她睡着。
但总是这样昏天黑地的睡着,又抵什么用呢?
桑王还算年轻,也已经渐渐有要熬不住、几欲崩溃之相。
只是可怜雷将军和雷夫人,一把年纪,膝下只有雷俊芳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今半条命就捏在阎王爷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蹬腿就一命呜呼。
仅存着这一丝丝希冀,强撑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罢了。
所有人成日都消沉着。
桑王和雷将军到底是男人,神伤总是私下里,不愿让人察觉。
雷夫人则不同,白晚舟每回过雷府去瞧雷俊芳,雷夫人都哭成一副泪人模样。
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白晚舟前世见过很多独生子女家庭,孩子出了意外,爹妈是真的会精神崩溃进而疯掉的。
雷夫人这个状态,必须趁早干预,否则……万一雷俊芳不治,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日,给雷俊芳上了一针安定后,白晚舟把雷夫人扶来屋子外说话。
“夫人,我是一名大夫,我对俊芳的病却束手无策,这我很愧疚,但是和您我还是有些话想和您说。”
雷夫人艰难地止住哭声,“淮王妃不必自责,您已经帮我们足够多了,是芳儿时运不济,落入歹人之手……”
“是,我们都会为她讨回一个公道,”听着雷夫人哭泣,白晚舟也差点要被情绪牵引,是定了定神,才继续道,“夫人,成日以泪洗面要哭坏眼睛的,我知您爱女心切,但俊芳尚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对吗?若是等到她痊愈了,您却哭坏了眼睛,再也看不见她了,想来您也不好受,俊芳也内疚啊!”
雷夫人何尝不知道这样的道理?
只是一看到从前鲜活的女儿变成现在这般,就忍不住落泪,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但白晚舟是好心劝说,她又不好拂王妃面子,便点点头,拿帕子拭干泪水,只是鼻音还是很浓,“多谢淮王妃的劝解,妾身知道的,为了女儿,怎么也该打起精神来才是……”
“夫人能这样想很好。我想要不了多久赵烈应该就能传消息回来了,还请夫人和将军再等一等吧。”
“妾身明白……”
不想又这样干耗了两天,赵烈那边依旧是杳无音讯。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