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除了羡慕程修撞大运,羡慕花枝嫁人好风光,还能说什么?
现在不管说什么,只要说程修和花枝不好,估计都是红眼病犯了。
因为都是一个村,花家亲戚少,是合办酒席,所以酒席就开在晒坝上,白天办酒席,晚上将就这些桌椅坐着看电影,是一举两得。
晒坝上,两口大铁锅架着,柴火烧得旺旺的,掌勺师傅指挥着那些打下手的,快些准备饭菜,那些小孩子,都馋得围着转圈圈。
虽然都是一个村子,前后脚就到,花奶奶还是认真的给花枝准备了嫁妆。
那什么三转一响,自然是当嫁妆又要抬到程家去。
这还真让程正给猜对了,花奶奶,压根就没想着把这些东西扣下,她一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太婆,留着这自行车缝纫机之类的做啥?当然是都给花枝。
花奶奶还另外给准备了一个红木箱子,当嫁妆,这也是她积攒半辈子唯一能弄出来的东西了。
抚摸着红木箱子,花奶奶老泪纵横。
以往,怕花枝脑子不好,怕自己两眼一闭,都看不到花枝出嫁的时候。
可现在,花枝真要嫁人了,花奶奶又是万分不舍。
以后,她的囡囡,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奶奶,你哭啥呢。”花枝摇摇她。
花奶奶擦擦眼泪:“没哭,我是高兴的。”
花枝在奶奶身边坐下:“奶奶,我又不是嫁多远的地方,就一个村子,两步就走到了。你看,我种的花啊,养的菇啊,都还在这儿呢,我是天天都要呆在这儿照料,没区别的。”
花奶奶一想,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她也就少了那点伤感之心。
花冬梅在隔壁,羡慕得眼都红了。
听着那边晒坝上人声鼎沸,都是羡慕程修和花枝的,花冬梅是恨不得冲到晒坝上,将那放电影的幕布一把扯烂。
不就是嫁人吗?需要这么张扬显摆?
她也不想想,当初她妈陈淑会,还要组织秧歌队,上县城去扭秧歌,不一样是张扬显摆?
“今天花枝结婚,还是过去帮帮忙吧。”花木生张嘴说了一句,换来的,是陈淑会的白眼。
“帮什么帮,没去闹事就算客气。”陈淑会不屑道。
花冬梅纠结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过去帮忙。
只是,看着屋子里端坐着的新娘子时,花冬梅有一种被晃花眼的感觉。
这……这花枝今天也太漂亮了吧?
都说女人最美的一天,是结婚的这一天,果真没假。
现在的花枝,穿着大红的衣服,衣服上,居然还用金线绣了花纹,衬得花枝娇颜如花,明媚大方。
纤细手腕上戴着小巧的金色手表,如葱手指上戴着金晃晃的金戒指。
花冬梅心中酸水直冒,暗想,要是她结婚穿戴这么一套,不比花枝差。
深呼吸几下,花冬梅作着心理建设,花枝这会儿风光有屁用,找的男人是个二流子,不靠谱,也没正经工作,笑到最后,才算本事。
程修在外面,早就急不可耐,恨不得现在就进屋,把花枝给直接抱回自己家。
可是,还要等吉时,要等到中午十一点五十八分钟的时候,才能进屋接人。
程修只想骂人,谁说这十一点五十八分钟的时候是吉时?这是封建迷信。
心中吐槽归吐槽,可他也不能真的表现出来,还得一本正经的四处转悠,应付着各个来贺喜的人。
地主和花蝴蝶他们一群人,也混在人群中,看着程修穿着西服,红光满面,一张嘴都没合拢过,地主和花蝴蝶也是羡慕。
“哎,以后修哥就是有家有老婆的人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跟我们一起混。”花蝴蝶无限惆怅。
“嫂子不是那种人。”地主平静道:“没看她还带着我们送货?”
花枝已经跟他们讲好了,这天天送货的事,都是交给他们做,每天付一块钱的工资,一个月算下来,也就有三十块钱。
这可跟一个正式工人差不多的收入,又不用担心什么风险,除了每天早上不能睡懒觉。
这也好,早睡早起身体好。
也许,等这婚事忙完,修哥和嫂子还有别的挣钱主意,修哥之前不也是说了吗?等他结了婚,就带着大家挣大钱,争取人人都有一辆自行车。
吉时终于到了,程修在震耳的鞭炮声和喜乐声中,闯进花枝家的门。
真的是闯,可以想象,他是多么的急不可耐,这引得那些凑热闹的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花枝以往疯疯傻傻,没人和她玩,她在村里也没啥小姐妹,所以,现在也没有小姐妹拦门为难新郎倌,至于花冬梅,早就闪一边去了,她到现在为止,对于程修这个二流子,都没正眼瞧过,保持着距离。
“奶奶,我来接花枝了。”程修进门,规规矩矩跟花奶奶行了一个礼,视线径直落在花枝的身上。
哎,他的小花儿,果真比天上的仙子还漂亮啊。
花奶奶哆嗦着,感觉这一刻,终于来了,她的宝贝囡囡,要被人娶走了。
“程修,你以后……”花奶奶还想叮嘱几句。
程修已经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