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思绪顿了顿,似乎是在为自己作为神族,却对神灵最大的敌人而心生怜悯不忍而寻找理由,道:“这五千年都这样过来了,他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行了的?”
“大概是,之前得知了他故人的消息,所以如此的吧。”
驼背老者轻声道:
“他是靠着执念而在生死之后,残躯尤战斗不息三万里的。”
“所以,他恐怕一直都期望知道人族的后来啊。”
“现在得知了故人还活得好好的,甚至于已经能够有能力来探寻天帝山,毫无疑问人族是处于安定祥和的时代的,故人也还活着,对他而言,再没有比这更满足的事情了。”
“人族是这样的,执念一旦满足,那股子支撑着他的精气神也会散掉,而精气神一旦垮掉了,那么他就距离死亡不远了。”
神将反驳道:“可是,他是禹王啊!”
“是禹王,但是禹王也是个人,不要因为功绩就认为他是无血无泪的机器啊。”
驼背老者感慨道:
“五千年孤零零在这里,不知道自己的朋友们怎么样,不知道自己的种族怎么样,只能每时每刻承受着神魂粉碎的痛苦,承受着时间之雾腐蚀的茫然,这样还能够维持住自我的意识,已经让我叹为观止了。”
“当在这样的孤独之后,苦苦支撑了五千年后,发现朋友还活着好好的,人族也很好地存续了下去,难道不应该狂喜吗?难道不该心满意足吗?难道说你非得要觉得,他必须在这个时候都克制住自己吗?”
“那你又是何等地残忍?”
神将愕然:“我……”
老者感慨道:“再说,以禹王之豪迈冲天,自是看淡了生死。”
“你来这里也有千年,见到他难道不是该大笑时就大笑,该大骂时候就大骂吗?他此刻自然是狂喜不已,而那一口气,自然也就散掉了。”
“这么多年,不知道多少的神族都因为沾染上了岁月之雾而痛苦哀嚎,当年的女丑,只是被大日暴晒就死在了大地上,你不觉得,让他继续承担这样的痛苦,才是一种折磨吗?”
神将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转移了话题,道:“对了,凿齿被诛杀了。”
“凿齿?!是谁做的?”老者果然悚然一惊。
神将摇了摇头,取出一张纸,递过去。
老者展开字条,下意识轻轻读出来:
“诛神者,泉州卫渊。”
老者思绪凝滞,瞳孔收缩,而后语气缓和:“泉州卫渊,卫渊……”
祂苦思冥想,最后道:“这又是哪个缝里蹦出来的?”
神将道:“这件事情,要告知于禹王吗?”
他们以前都是把这些外面发生的事情告诉大禹,权当解闷。
但是今天这个消息,似乎不大合适。
老人随意摇头,道:“太阳星和太阴星都在外面巡查了,恐怕不日就会被找到了,这样的事情,就不用和禹王说了,现在任何消息,都只是会让他本就不多的真灵剧烈燃烧起来。”
他叹息道:“让他多活一些时日也好。”
“至少,再看一看天地。”
手腕一震,直接将这一道消息焚烧成灰烬。
……………………
“阿嚏!”
卫渊打了个喷嚏。
他现在在大荒的一座核心城市里面,建造的极为雄伟高大,甚至于有不比人间的京城魔都差,居然以浮空阵法笼罩全城,最高处以浮空石修建了浮空岛,岛屿上住着高阶修行者和诸神。
而寻常种族的修士则是被他们踩在脚下俯瞰。
而因为浮空阵法的存在,只需要有这里的某种点数。
就能借助浮空阵法的效果在这座城市里腾空,阵法会计算出安全的轨迹,直接将借助这一股外力移动的修士传送过去,人间还只在科幻里存在的全立体化城市交通体系,居然能靠着阵法完成。
“原来是这么解决的吗?”
卫渊看着旁边一个身材两米八,浑身淡淡鳞甲的龙族修士拿出一枚腰牌,在虚空之中一划,上面的古代文字跳动了下,似乎是扣了一部分的点数,而后整个龙就sou一下被射出去了。
真的是biu的一下。
就和抛飞出去的鲱鱼罐头一样。
精准且完美地避开了同样在空中以高速度移动的其他修士。
最终稳稳地落在了空中某个店铺前面,被邀请了进去。
“哎呦大爷啊,你怎么才来,姑娘们等了好久了。”
一位丰腴的女子迎上去。
那龙族修士大笑着道:“是有段时间没来了,我这鳞甲也该好好地洗一洗了。”
卫渊缓缓收回视线,嘴角抽了抽:
“太离谱了。”
不过,大荒这种自然孕育引力,能够腾空到一个稳定位置的浮空岛,还真是神奇的东西,如果能拉回人间,估计会被拆了研究一下这种天然的引力排斥远离,搞不好又能让科技树往偏了跑一次。
拍什么蜀山之类的,倒是直接搬来浮空岛。
大羿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你先在这里换一身衣服,至少符合凿齿部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