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卫渊突然察觉到一丝丝异样,下意识抬手轻轻触碰这九节杖,他眼底瞳孔突然微微收缩,看到九节杖上纹路开始快速游动,眼前玄一,林礼等人面目刹那间变得模糊不清。
另外的声音从九节杖上传来。
…………
“孩子,呜呜呜,大师你救救我的孩子……”
一个母亲,抱着一个才三四岁的孩子哭泣。
卫渊勉强抬起头,看到自己变成了那孩子,看到那哭泣的年轻女子,看到破败的房子,然后另一只手伸过来,按在‘自己’头顶,卫渊转过头,看到那是个背着光的身影,等到他蹲下来,才看到,那是个少年道人。
一身百衲道袍,个子不高,脸庞有点婴儿肥。
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
他取出黄符化入水中,让‘卫渊’喝下去,然后像是个老妈子一样嘀嘀咕咕地吩咐道:
“孩子身子有些虚弱,熬过来以后得注意些,饮食上也要格外关注……”他声音顿了顿,环顾周围,伸出手在怀里掏了掏,取出一个口袋,将里面的粮食倒出一半给母子,想了想,又倒出一点。
笑道:“好好生活。”
年轻女子感恩戴德,那有着婴儿肥的少年道士挠了挠头,认真安慰道:“我大汉国祚绵长,有光武中兴,现在年景差了些,往后定能好起来的。”
他蹲下来看着迷迷糊糊的孩子,笑了笑,又掏了掏,掏出一个鸡蛋,摩挲了下,塞在了孩子手里,顺手在孩子头顶拍了拍:“最后一个鸡子了,给你咯,小家伙,要好好长大。”
门口还蹲着两个年少道人。
这施黄符的道士走出去。
卫渊抓着鸡蛋,迷迷糊糊看到有另外一个消瘦的道人低头开口,和那少年道人说些什么,他想听清楚,就真的听清楚了——
“大哥,接下来要去哪里?”
少年道士想了想,答道:“顺着这大路走。”
“年景不好,我们一身道行总不能白费,沿路救治百姓……”
另一个少年闷声道:“可是,大哥,现在朝堂腐败,你一身道行,为什么不入朝整顿?”
少年讶然笑道:
“我就只是一个山野道人,入什么朝堂啊?我根本不是那个材料,况且,大汉龙气强盛,你叫我做官,莫不是要害我一身道行?不行不行,道门有戒律,必须远离人间纷争,一不可参与逐鹿称霸,二不可触碰人间气运。”
“就连留侯,国仇家恨,都是在人间事已毕后,才出世修行。”
“若要去汝自去,勿要打扰贫道飞升。”
少年道士笑骂两句,见到两个弟弟不服气,复又正色道:
“再说我大汉国祚绵延,我曾观龙气,大汉龙脉仍旧稳固,那朝堂之事不过是小恙,只要度过这苦难,中兴之日必然到来。”
另外一个道人挠了挠头,叹息道:“好吧,那要怎么做?”
少年道士认真道:“治病,救人。”
“待得世道清明,就回山里,攒点钱开个小道观,收几个小道士,把法门传下去,然后小道士再治病,救人,世道清平攒点钱,再开个道观,然后再收个小道士……”
旁边的二弟忍不住垂头丧气:“小家子气!”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总想着回山开道观,能不能有点志气。”
“啊这,不能。”
少年道士很光棍地摇头。
“我觉得开个道观,养几个小道士挺好玩的。”
“这辈子没什么其他念想了。”
旁边自家二弟三弟目瞪口呆,这是何等的胸无大志,气地恨不得把自己大哥挖个坑埋了。
那少年道士却满脸得意,提起靠着门边的杖。
注意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对着那盯着自己的孩子咧嘴一笑,摆了摆手,少年道士有点婴儿肥,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酒窝,手中之九节杖,上有秘文,在九节杖下面系着讨来的百家布。
其中有黄巾抖动,随风而起,似与长空连接。
倒影在卫渊眼底。
“卫馆主?卫馆主你怎么了?”
卫渊猝然惊醒。
睁开眼睛,下意识退了一步,旁边玄一手掌按在肩膀上,满脸关切地看着他,见到卫渊睁开眼睛,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道:“卫馆主你想到什么事了……刚刚看到这九节杖,就一下呆住。”
卫渊低下头,看到这九节杖的一部分。
和刚刚画面中那少年道士手里的一模一样,只是更为古朴,仿佛历经千百年岁月冲刷,变得沉重沧桑,让他眼神微微变化,旁边林礼等人微微挑眉,刚刚这年轻的博物馆馆长在触碰到九节杖时,竟恍惚失神。
似乎有些不对。
然后他们看到这年轻的博物馆馆长低下头,注视着九节杖,贺阳文注意到他神色变化,微微一怔。那种眼神一瞬间几乎让他想到了家中的祖师擦拭曾经用过的长剑,看着剑身上痕迹而感慨岁月不再,剑身已经不复当年。
仿佛一刹那的感慨。
原来‘你’竟已经如此苍老。
因为这种细微的表情,以及古朴苍老的九节杖,让那年轻的博物馆馆长身上气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