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沉默不语了,这与她预估的情况差别太大。
她猜到范家会帮范苏,却没料到是这样的帮法。
范扶绵这一生,与人斗,与天斗,数次绝地反击。
临老了,却把自己最重视的家族命运拿去赌,还是一场毫无把握的赌局,可能吗?
为了文修一个暂时还算不上太大的威胁,就让家族去冒灰飞烟灭的风险......
那种历经无数风浪的老太婆,绝不会那样取舍。
看着余安变幻莫测的神色,白烽锦心头发闷,忍不住站了起来,来来回回的走着。
“......你绕的我头更疼了。”她出言打趣。
白烽锦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了,脸色凝重的看着她,说:“修少这事儿太出人意料了,就像你说的,三夫人这样做太疯狂了,如果不是被你打乱了节奏,一定还有后续。”
余安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她说起了自己的揣测。
“你说,如果文修掉海里了,有没有可能......负责安保工作的范家护卫会救出来个残疾,这样就洗清了范家的嫌疑,然后,再利用范羽统筹着整条邮轮的优势,嫁祸给其他人,比如说,随后就被刺杀的我。”
而且这个残疾一定是重度残疾,残疾到没有办法成为文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这样的话,范苏肚子里那个,就是文翰西唯一健康的孩子了,就算还没顺利出生,可以后三房的所有孩子,都会是范苏所生。
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我的天!”白烽锦骇然失色,瞬间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儿来:“听我爷爷说,你之前去老爷子那里告了修少一状,老爷子还罚了修少,你是因为信少吧?”
他可不觉得这余安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去老爷子那里发难。
余安颔首,她很坦白:“文修总试探我师兄的去向,我又不想浪费精力,就让老爷子收拾了他一顿,老爷子还通过文修敲打了三房一番,所以范苏一定很清楚我跟文修的矛盾。”
如果因为这样矛盾而让文修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那说明不止是在陷害她,还志在久不露面的文信。
白烽锦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顿时一个激灵:“好狠啊!范家人可真是太会打算盘了,他们又想废了修少,又想把你踢出局,同时还想试探信少的下落,这样的话,如果信少没事,范念瑶就有机会了,而如果信少有事,范苏肚子里那位就有机会了。”
左右都是机会......
余安撇撇嘴,想的可真美。
“真是惊险。”白烽锦后怕的拍了拍胸口,旋即又有些惋惜:“只可惜,海里的后手不好抓,虽然那么多护卫都去找了,但这浩瀚无垠的,很难找。”
事先又没准备,纯属在碰运气了。
“找到也是死人了,而且一定是跟范家没关系的死人。但是——”
她开始幸灾乐祸了:“既然已经失手了,那有没有关系就不是那么关键了,说不清的情况下谁得利谁就有嫌疑。我终归是救了文修,所以范家这次麻烦不小,如果不能妥善处理,那范苏孩子还没生出来,就得和文家周旋上了。”
所以,接下来的关键,就在这个妥善处理上了。
白烽锦狐疑的看着她:“你不会因为这才救修少的吧?”洗清嫌疑?
“开什么玩笑?”她毫无形象的翻着白眼,一脸的嚣张狂妄:“三房算什么东西?我又是什么身份?犯得着为这点事儿冒险?我是真喝大了,真看错了,那眼睛太像了,太好看了,我师兄真是个祸水!”
“你......”白烽锦有些傻眼,问了个很蠢的问题,“他竟然喜欢这样的?”
端庄大方的余安,放下架子,居然是一脸的泼皮无赖相。
“他很有眼光吧?”尾巴又翘起来了。
“确实有眼光。”白烽锦失笑,又问:“那你刚才又是怎么回事?你的人呢?“
“我的人......”她的笑容冷了下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到现在都没出现——”
“被灭口了?”
“......没那么简单,许凤洲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
“许凤洲......”白烽锦瞬间瞪大了眼睛:“他让你的信心别那么大,所以......被收买了?可、可许凤洲是怎么知道的?那修少的事,他事先也知道吗?”
余安捧着杯子喝了口水,理了理思路,才说:“文修这事儿,许凤洲事先应该有所怀疑,他昨天就让我离文修远一些了,但他应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乱狠准,今天这事儿做的太疯了,根本不像范家人阴来阴去的作风,以至于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差点就乱拳打死老师父了啊。
“那......许凤洲怎么会知道你的人有问题......啊!”白烽锦突然有所猜测了:“他早就怀疑你和信少的关系了?因为......那幅画?”
“对。”余安抿了抿嘴,说:“许凤洲很精,我之前拿走了那幅画,他从那时候就开始怀疑我认识我师兄了,可是老爷子瞒得很好,把我捂的死死的,许凤洲就查了我师兄在抚原的事,但却没办法确认我是到底是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