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后毕竟是跟在文信身边六年过,对文信的了解比文郁要深得多。
贺丰年第二日就被文信请来了陈家别墅,还带来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陈敬。
贺丰年他自己不肯认祖归宗,却口口声声说陈敬是贺心安的爷爷。
陈敬身处高位,公务繁忙,可他不仅“请”文郁来这里做客,还要以爷爷的身份嫁孙女,这让文郁几近呕血了。
说白了,陈敬和贺心安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文郁比谁都清楚这里的门道,这陈敬能爬上如今的位置,和贺丰年肯定有脱不开的关系。
而陈敬和他背后的人,冒着巨大的风险出人又出力,除了因为贺丰年的缘故,更大的原因其实是文信。
文郁放了权,文信直接就将大半个肇东握在手中,陈敬他当然很乐意有文信这样一个孙女婿了。
这才是真正的利益交换!
陈敬今日来此谈判,有着双重身份。
他受委托,前来与肇东之主商谈其孙女贺心安出嫁之事。
这就是要嫁孙女了,可肇东是不能浮出水面的,文信又是个前途未卜的。
所以陈敬主动提议,等文信身体无恙再结婚,届时国内照样会隐瞒住肇东的存在,但未来的肇东之主必须要以国礼迎娶贺心安。
这就是要给贺心安底气了,可本质上还是利益的交换。
这种词儿都说出来了,那他作为肇东之主,娶孙媳妇的聘礼能小了吗?
几年之后结婚倒是与文郁的打算有些异曲同工了,可文郁很清楚事情绝不会这样简单。
果然,事情到此彻底僵持住了。
文信压根不可能同意几年之后结婚,可他根本就不发一语了,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让文郁恨的牙痒痒的。
陈敬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外貌与贺丰年有几分相似,官场上的长期浸淫让他看起来威严又肃穆,可内里绝对是个老谋深算的。
陈敬看着文信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小信,这件事情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总要说说你的意见,我刚才所说的都是因公而言,可去掉那层身份,我们也可以从家事的角度去斡旋,今天在座的诸位都是你的长辈,你也不用为难,直言不讳就是,我们也都是为了你和安安好。”
这就是要以另外一重身份来谈婚事了。
文信依旧面无表情,淡淡的开口:“婚姻大事,当然要听从父母之命,可惜我父母早逝,爷爷就是我唯一的长辈,所以这件事情,我爷爷说了算。”
文郁:“......”
他妈的!这时候就他说了算了!
贺丰年皱了皱眉:“看来文老爷子还尚未考虑好,不然我们回头再说吧?陈先生和我也挺忙的......”
“不必。”文郁一口打断了贺丰年虚伪的推脱:“我孙子身体不好,又心心念念想要娶回令爱,所以这件事情......不好再拖了,还是让两个孩子尽快结婚了吧!”
真他娘的好恶心啊!
“可我听说,”陈敬似乎很担忧自己孙女的未来:“文家对......那种媳妇要求很高,守节的规矩千年未变,万一小信的身体......当然,我只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小信看起来就是个福大命大的,所以还请您千万不要介意。”
文郁有些意外了,这是不想守寡?
那么万一小信真出了问题,贺心安......是打算离开肇东的吗?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不错。”文郁坦然道:“我虽然是肇东之主,家事上却不能独断专行,我文家对守节的妇人要求十分严苛,所以在这点上,我也是使上不力的,我只能保证给令孙女提供最优渥的物质生活。”
陈敬为难的看向文信:“安安还不到十七岁,正是花样的年华,未来的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你也不忍心让她在这样的年纪就陪你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吧?”
文信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文郁却有了一丝猜测,主动接口道:“肇东知道令孙女的人很少,只要不对外公开,我完全有把握瞒住那些长老们。万一将来......我亲自把令孙女送回华京,你觉得如何?”
陈敬仔细想了想,斟酌道:“我提个方案,你们看下是否可行?”
“你说。”文郁有些期待了。
“婚礼暂时不办,对外把婚事隐瞒了,但是小信可以先把安安娶回家,手续和族谱什么的都先办了,等小信病愈归来,再行补办婚礼。就像......”
说到这,陈敬忍不住要挑衅一下贺丰年了:“就像丰年当初那样!”
当初贺丰年就是领证了好几年才转正的,这根本就是要文信去走贺丰年的老路了。
文郁瞬间就松了口气:“如此甚好......”
“不好!”贺丰年顿时恼羞成怒了:“这与当初的情况完全不同,而且我的女儿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没有少夫人的名头,她在外边受了欺负怎么办?我不同意!”
事情再次僵持住了。
文郁算是看明白了,这三个人果然是在联手逼他拿出聘礼,而这份聘礼......也果然是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