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郁一夜未合眼。
次日一早,就收到了陈敬让人送来的消息。
昨晚,楚家和文璧初之间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争斗,永安会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涂成趁着邱家不在肇东,搅了个浑水,联合文信的钉子再次打了个时间差,让文璧初误以为楚家前往华京的大部队是直奔许家而去的。
文璧初直接带人饶路扑向楚家老巢,利用她安插在楚家的眼线试图直接挟持楚家族长楚镇风,动用楚家的重武器,楚镇风早有准备,当机立断的调回了楚家的暗卫,打了文璧初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这场争斗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文璧初和楚家的人手伤亡都很惨重,好在文郁一直牢牢的把持着肇东最核心的军事力量,没有他的亲自授权,谁也调动不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否则后果根本不敢想象。
文郁面无表情的看完了所有的消息,随手将文件丢给了白知后。
“果然如此。”
真是出息了......
白知后双手颤抖,几乎拿不住文件:“这可......这可真是......”
文郁喃喃:“你说,他到底是真的被迷昏了头,还是在做样子呢?我竟然看不透了......”
每天在心安别院里荒淫无度,背后却埋下了这样的狠手,让他放松了防备,只想着盯死小信在肇东的人手,却没有去看住璧初的人,就是这样一个疏忽,璧初就动手了。
他文郁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因为小信这样做等于是把贺心安架在了火上烤,镜花水月都能给出去,他根本就不觉得文信会对贺心安做出这样狠辣的事情,那只能说明......
这是贺心安自己的意思!
这种事情都能做了文信的主......这让他说什么好呢?
舍得一身剐,名声、面子、尊严通通都不要,只要一个本来就深爱着她的男人,这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不对她死心塌地呢?
可这样的女人,一旦入了文家,就算他文郁妥协了,那些古板苛刻的长老们能放过她?
贺心安......她到底是蠢笨如猪,还是精明到了家呢?
“老爷子,这事儿有点古怪,大小姐既然在楚家安插了眼线,怎么会被骗成了这样?”
文郁习惯性的捻着手指:“我猜......璧初的老底儿已经被人给刨了,璧初身边早就不干净了。这些人肯定不是小信的人,不然我不可能毫不知情,十有八九......就是涂成那些人了。”
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安排了这种事情......
白知后:“......”
这样的配合默契,互相扶持,小信这个宝押得可真是狠啊......
“老爷子,那接下来......”
“等吧。”文郁愣愣的看着窗外:“他很快就会来见我了,绝不会给正栾反应过来的时间,两个人合伙演了这样一出好戏,我可真是老了呀......”
白知后心头一酸:“您不老,六十都不到......”
“那又怎样呢?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小信他......等不及了吧......
如果小信真的把璧初查了个底儿掉,他该考虑的就不是怎么让璧初执掌文家了,而是怎么留下璧初的命了。
璧初做了那样的事情,文家的长老们不可能不追究,政事上他可以说一不二,小信却一定会以家事相逼。
翰东的儿子,比翰东要优秀的多,小信的心上人,也比翰东的妻子要强势的多,他想不放手......也很难了吧?
他的发妻曾说过,夫妇同心,其利断金,他却一直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夫妇同心,谁没有私心?谁没有本能?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才是人之常情吧?
可如今......便是所谓的夫妇同心了吧?
可是,那个女人的城府太深了,如果小信能回来还好,如果回不来......
“老爷子,”白知后激动的站了起来:“小信......来了。”
文郁侧过头来,看向门口,身材挺拔的少年眉目清朗,一双文家人独有的凤眸特别出彩,不同于往日的慵懒闲适,此时的他精锐犀利让人无所遁形。
文信静静的站在那里,年轻的的气场对着在肇东所向披靡了几十年的文郁,竟丝毫不输。
男人之间的对峙,是无声且激烈的。
双方都没有说话,这种无形的较量,就像在暗示着什么,又像在无声中就已看穿了彼此的筹码。
白知后先忍不住了:“我......我们先出去吧?”
文郁和文信都没有说话,这就是默许了。
白知后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指挥着大满和小满等人一起出去了,将这空间留给了这对天敌般的祖孙。
“跪下。”文郁淡淡的开口了。
文信毫不迟疑,直接跪了下来。
文郁靠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你每天到底睡多久?”
“十六个小时左右。”
由始至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