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信为人冷漠乖戾,极难揣摩。
可辛安不仅对他知之甚深,更是前世今生唯一能把他吃的死死的人。
她曾羡慕刘美霞在感情上有所凭仗,还对那种优越感毫不知情,以至于曾懵懵懂懂的想要凭借自身的优势去威胁贺丰年。
可如今的她,不仅有所凭仗,还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又怎可能对文信束手无策呢?
这也是她当初敢放言让白伴真直接去与文信谈条件的底气所在。
她是不乐意文信知道许凤洲的事情,但是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无关大局,最多也就是麻烦了一些罢了。
说白了,镜花水月里的文信可以忍下许凤洲,无非是因为那时的文信已经没了立场,甚至是对她心怀愧疚的。
而现实中的文信立场十足,他把她从小宠到大,是她正在交往的男朋友,所以他的确有资格吃醋,有资格发脾气,更有资格因此而为难她。
可她不能忍。
文信的确是把命给了她,她又何尝不是因为文信而丢了命?
假设文信当初不肯把机会给她,她也的确没有办法,只能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吃了个大亏,这也是文信最能打动她的一点。
可这不代表文信从此就可以为所欲为,更不能因此就站在了感情的制高点上。
刘庆山让她不要总和文信算的那么清楚,别的都好说,唯独这件事情办不到!
她的确是与许凤洲好过,也的确是喜欢过许凤洲,但是那又能怎样?
说句难听的,如果文信将来回不来,她也确实愿意为他守一辈子,可那最多只能算是文信魅力够大,不代表她就应当应分的从此与男人绝缘。
就像前世一样,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文信在那样的年龄离开了她,没道理要她守一辈子吧?
说句更难听的,她原本就算不上什么好人,许凤洲也曾欠过她一条命,二人当初纠葛的也很深,她还曾下不去手,是许凤洲心甘情愿的把命赔给了她,但是许凤洲死了之后,她最大的感受是松了一口气,她再也不用纠结了。
她并不愿意拿许凤洲与文信做对比,因为这俩人对她的意义就完全不同,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可文信明显是自己在那暗戳戳的做着对比了。
所以如果一定硬要比的话,同样是偿命,她拿走了许凤洲的命松了一口气,而文信却让她痛彻心扉,恨不得以身替之。
如果有一天,她可以用自己的命换文信的命,她也丝毫不会犹豫,给了就是。
可无论是舍命,还是守寡,那统统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一句话,给是人情,不给是本分,谁也没资格对她指手画脚。
辛安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所以她完全能够理解文信的感受,换成她自己,杀人放火她都能做得出来。
她也的确很心疼前世文信在明知她与人有染的情况下,还将机会给了他,甚至无数次的希望自己曾为文信守身如玉,静等他腾出手来找回自己。
可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她深知自己越是喜欢文信,这种事情就越是不能拖泥带水,如果这时候低头哄好了他,下次,下下次......就会变的绵绵不绝。
于是,在她丝毫不肯让步的情况下,两人开始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冷战。
这几日来,整个白家都处于超级低气压下,文信根本就没有发过脾气,他只是摆出了一张有史以来最为冰冷阴郁的面孔,就已经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了。
辛安默默的数着日子,文信三天没搭理过她了,底线已破,后果自负!
她简单的收拾了几件随身物品,背包一背,走人。
神情复杂的白老师在大榆树下拦住了她。
不等他说话,辛安抢先一步开口:“免开尊口,谁劝也没用。”
白老师眯了眯眼,小眼睛都快被挤没了:“丫头啊,这小两口吵架......”
“说了谁劝也没用!”
白老师摊手:“我知道你这丫头固执起来和刘老兄不相上下,我也不踢你这铁板,只是我作为小信的老师,那我总得例行公事劝劝你,现在我劝完了。”
辛安:“......”
看看!让你装酷!老师都在应付你了!太不得人心了!活该!
白老师呲牙一笑:“现在该我做为你的老师说话了,那个面......你说他叫啥来着,我一下想不起来了......”
“面瘫!”
“对!”白老师抚掌大笑:“他就是面瘫!你得给他立立规矩了,好好收拾收拾他,太不像话了,害得我饭都吃不好了,都瘦了一大圈!”
她抬腿就走:“少来这套,我才不上当。”
“哎哎哎?”白老师有些着急的跟在后头:“他问起来我怎么说呀?”
“随便!”
白老师急了,一把扯住她:“你能说随便,我不能说啊,他会冻死我的!你好歹给我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吧?”
“唔......”她认真仔细的想了想:“离家出走......不行,太幼稚了。回娘家......不行,太自作多情了。啊!有了!告诉他我学电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