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家众人就浩浩荡荡的赶去双榆过年了。
这些年来,几家人都去双榆孟家过年,而孟文鼎早在当初孟家建小楼房的时候,就给白老师预留了房间。
文信还是第一次来双榆,孟文鼎专门把一间最安静的客房留给了他。
可文信却没有去孟家,他快一个月没怎么睡好了,干脆赖着辛安去了刘家,就近入睡补觉去了。
辛安把他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他入睡,给他盖好了被子,蹑手蹑脚的去了客厅。
刘庆山正在和刘振海说话,周月忙前忙后的打扫着卫生,整理着年货。
辛安撸起袖子就要帮忙,周月不满的推开了她:“我的小祖宗,快给我躲一边去,你这手可是拿笔杆子的,哪能干这些粗活?”
“怎么不能干啊?我闲着也是闲着。”
刘庆山转过头来:“安安过来。”
她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有什么指示?”
刘庆山扬了扬下巴:“睡着了?”
“是啊。”
刘振海呲牙一笑,凑过头来凑趣:“怎么睡觉还得来咱家睡呢?咱家风水好,睡得特别香吗?”
“你知道个屁。”刘庆山瞪了他一眼:“去帮你媳妇干活去,一个大男人每天坐在这等吃,像什么样子?简直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刘振海:“......”
怎么又开始找茬了啊?心情又不好了吗?
他在外头也是事业有成的人了,为人外圆内方,极难说话,可在家里依然是刘庆山眼睛一瞪,他马上就蔫了。
刘振海垂头丧气的跑去干活,辛安看的好笑:“谁能想到我小舅在家里是这样的呢?”
“没有你爸反差大。”
“也是。”辛安心头一暖:“我爸和我妈下午就能到,也不知道这次给咱们带什么礼物呢!”
“你什么好东西没有?这是想美霞了吧?”
“嗯。”辛安点点头:“我......我很少跟她分开这么久。”
刘庆山有些伤感:“人呐,就是这样,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就算是血脉之亲,也终将有各自的生活。”
辛安心有戚戚:“姥爷你真厉害,儿女们一个个的离开你,去过自己的日子了,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还能把自己的日子经营的有声有色。”
刘庆山冲着她眨了眨眼:“你也说看起来了,不过就是装的好而已,我如果难过,儿女们能放得下心吗?这天下父母心啊,就没一个能放得下的,我听说你爸现在就看小信不顺眼了?”
辛安哭笑不得:“他俩都活该!两个人那嘴硬的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们了,比我老师和孟爷爷还夸张!”
刘庆山眉头一挑:“居然是这样?那你妈向着谁?”
“表面上是向着我师兄,可回头怎么安抚我爸,那就不好说了。”
“那你呢?”
“我?我当然是向着我......你套我话!”
刘庆山侧过头来,感慨:“学精了,以前你虽然嘴巴严,但却很容易上我的当。”
辛安有些得意起来:“每天和妖孽在一起,日日加强训练,要没点长进,那还真成朽木了!”
“除了学习,他还教你别的了吧?”刘庆山捻着手指,虽是问话,语气却很笃定。
辛安有些心虚:“以前也没有,可最近开始,他......似乎在教我驭人之术。”
刘庆山压低了声音:“他想把你带回家了吧?”
“还没到那种地步。”辛安眼里闪过一丝忧虑:“而且......而且好像没这么简单。他不太重视我的功课了,当然也会教的很好,可他教我的其他东西和我老师教的不太一样,我......有点说不清楚了。”
“哪里不一样?”刘庆山神色凝重起来。
辛安仔细想了想:“角度不同,这样说吧,白老师希望我成为一个手腕圆滑,能屈能伸的人,就像是我小舅那样的,而我师兄......我觉得他想我成为一个独当一面,心狠手辣的人,就像......就像是他自己。”
刘庆山一愣:“怎么会这样?不过......不过你应该更希望成为小信那样的人吧?”
“那当然了。”辛安赞同道:“他那样的人多爽啊?想怎样就怎样,一切尽在掌握,可......可你不觉得这里有问题吗?”
“怎么说?”
辛安揉了把脸:“比如说你,你会希望我姥和你一样老谋深算吗?再比如说我爸,他会希望我妈像他似的深不可测吗?还有我小姨夫,他会希望我小姨和他一样诡计多端吗?不会吧?你们都不会吧?”
刘庆山感慨起来:“确实不会,至少我只希望你姥过的开心,没那么多心事就好,可我有时候也很后悔,如果你姥更有心机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了?”
“啊?”辛安恍惚了一下:“难道他不放心我?会不会......他觉得我会碰到什么问题,是他解决不了的?”
“有这个可能。”刘庆山神色凝重起来:“这件事情你爸怎么说?”
“......我没和他说。”
“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