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前线靠近,越是能感觉到战火带来的恐惧。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惶,人们奔跑者远离。着
月笙看到了有人为了活命偷偷带走家里所有财产、留下年老体弱的父母连夜逃走;也有人和家人互相依偎,互相扶持,再怎么绝望,也总归是在一起的。
任何生活中的矛盾和琐碎在生死面前都化为粉末,只有这个时候,人们才会意识到自己以前拥有的东西是多么珍贵。
月笙在逆行,还有很多和月笙一样逆行的人。
走到最后,已经看不见平民了。这里有近乎一半的房屋被炸毁,废墟上,几个失去父母的孩子蓬头垢面正在翻找着食物。
月笙一直在观察着这一切。
看到的越多,她心中对即将见到沈长安的雀跃就越淡,后来,她便慢慢开始思考。
有个十几多岁模样的男孩子冲了过来,来到了月笙的面前,朝她伸出了手。
月笙穿的衣服是沈长安为她准备的,看上去是反抗军排长的级别。她身形高挑,穿上并不显得瘦弱,但是和那些战士比起来,还是纤细了不少。
她盯着那些孩子们的脸,没什么表情:“要什么?”
“吃的,钱。你一定有!”为首的小孩大概是看出来她不想给,说完就扑了过来。
月笙侧身躲过:“滚。”
另外几个孩子见状,也跟着扑了上来。
月笙皱了皱眉,想要掏枪,却在手指碰到手枪的时候顿了顿。
就在这个停顿的间隙,一双手伸了过来,挡在了月笙的前面。
月笙顺着那双手看过去,是个和她穿着相似的女人,只不过衣服看上去比她身上的要旧很多。
女人手上拿着几个馒头,分给了那些孩子。孩子们争抢着接过,拼命往嘴里塞。
“慢点,”女人对着孩子们开口了,“你们跟着我后面的那个姐姐,去慈养院,那里有书念,还有饭吃。”
孩子们将馒头塞进嘴里,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最终,他们点了点头,慢吞吞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随后,那个女人又看向月笙,问道:“同志您好,请问您是……”
“我来找沈长安。”月笙道。
女人微微瞪大眼睛:“沈大帅?您是……我只听说过沈大帅,还从未见过,也是没有资格见的。我看您风尘仆仆,要不要来教堂休息一下?”
月笙点点头,跟在了女人的后面。
谈话中,月笙知道了女人叫于冬,是个医生,本来一直在外留学,战争前回了国,一直在教堂资助的慈养院工作,现在既要照看这些孤儿,也是军队的医生。
从战场上下来、还能救的军人,会搬到教堂的医院接受治疗。
月笙稍稍遮掩了一下面容,但依旧能看出眉眼精致,尤其是气质格外不同,竟然也有那些军人从死人堆里淬炼出来的气质。
于冬猜测她大概是沈大帅手下的某个得力干将。
战争面前已经没有性别之分,于冬就认识一个女狙击手,所以她对月笙的军人身份没什么怀疑。
来到教堂门口的时候,月笙听到了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转头看去,几个身上沾了血的军人抬着担架跑来,面色急切:“于医生,你快看看我们班长!”
于冬的神色立即严肃起来,加快了脚步上前查看。
“子弹虽然在大腿但是可能在动脉,出血量太大了!”于东动作迅速带起手套,拿起手术刀,吩咐这手下先用腰带捆住伤者的大腿根部,阻止出血。
“吗啡没了!”护士的声音传来,于东顿了顿,咬着牙看着意识还清醒的伤员道,“您忍一忍。”
那个班长疼得浑身抽搐,却努力瞪大眼睛:“辛苦你了医生。”
随后他又看向旁边的士兵:“我没能救到那孩子,还有人去救吗……”
士兵用力点头:“班长您放心,沈大帅亲自去了!”
“唔!!”手术刀刺入伤口,没有半点麻醉,班长咬着衣服无意识挣扎起来,旁边人红着眼眶死死摁住他。
月笙站在一边,盯着简陋手术床上挣扎的男人。
奇怪,人类都是自私的,可是为什么他不在意的自己的命,反而去问别人的生死呢?
在听到的沈长安三个字的时候,眸光闪了闪。
她开口问道:“沈长安在哪?”
一个士兵看向月笙,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
“就在西南方向的第四个碉堡处。”
月笙点点头。
那士兵看出月笙的意图,又道:“这位同志,那边很危险……”
月笙“啧”了一声:“那很好。”
这具身体力量大又敏捷,不去战场上,实在是浪费了。
再往前走,便听到了枪炮声,不断有伤员和尸体被抬下来,也不断有包扎着伤口的士兵往前冲去。
月笙并没有看到沈长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