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动作轻柔,托起她脚踝的时候,像是在捧起一件艺术品。
月笙低头看去,看到他宽阔的肩膀和极为漂亮的后背线条,他正用手帕,细细擦拭着她鞋面上的酒渍,动作优雅又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被沐子骄声音吸引过来的宾客们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像是一幅漂亮的画似的,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鞋面上的污渍很快被擦干净,少年站起身,朝着月笙垂眸点头,额前的碎发落在漂亮的眉眼上,声音轻柔低哑:“好了。”
清冷漂亮,像是阳光洒在冰冻的海面上冰冷却耀眼。
乍一看,是非常漂亮优雅又绅士温柔的优等生呢。
可是海面下,会有暗流汹涌吗?
刚刚,她分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厌恶和戾气。
月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直到他转身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眼神。
沐子骄面色更不爽了,他咬牙切齿走到月笙面前轻蔑地看着她:
“你装出这个样子给谁看呢!恶心死了,再怎么装也还是个乡下来的土鳖,别想着在我家得到一点好处!我讨厌你!”
月笙微微垂下眸子,扬着下巴俯视这个还没有她高的小学生,像是在看一只小虫子。
她声音很小,却清清楚楚钻进了沐子骄的耳朵里:
“小屁孩,我剥了你的皮,把你的骨头抽出来用钢丝缠绕成漂亮的人偶,是不是那样你才会乖?”
沐子骄一愣,不敢置信等着月笙:“你在说什么鬼话?”
月笙咧开唇角,甜甜笑了一下:“对,我就是即将要取你狗命的恶鬼。”
灯光打在她的头顶,刚好给她的眼下投射出一片晦暗的阴影。
明明语调那样轻柔,可是听在耳里却莫名诡异刺骨。
沐子骄一个激灵,当即成了被踩到尾巴的猫,炸毛大叫:
“你!你给我滚!”
“子骄!”低沉严肃的声音阻止了沐子骄继续吵下去。
与此同时,麻团感觉到宿主浓重的暴戾和杀意,在月笙脑中心惊胆战小意相劝:【宿主别和小屁孩见识啦,罪不至死罪不至死,来,深呼吸……】
月笙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走过来的一对中年夫妻,她这个身体的亲生父母。
沐洲挑剔地扫了月笙一眼,把沐子骄拽了回来,道:
“别捣乱。”
沐子骄哼了一声,倒也不再说话了。
沐夫人走到月笙的面前,表现出温柔关心的模样:“你今天做的不错,不过,不能太高调了。”
所谓不能太高调,就是别表现得比大小姐沐如愿优秀,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月笙挑眉:“好啊。”
和之前听话懦弱的样子截然相反,沐夫人莫名觉得不舒服起来,可是月笙又答应的爽快。
她心里刺挠,笑容淡了下来,淡淡说了一句:“那就好。”便走开了。
月笙摇晃着手中的香槟。
麻团以为自己又要开始哄宿主,却发现月笙有些分神。
果然,月笙在脑中问了一声:“刚刚那个服务生,是谁?”
麻团一愣,心想,宿主不愧是个大反派,对反派的感觉这么敏锐。
【他是这个世界里最大的反派,别看他看起来温柔绅士,其实他……算了,这些和宿主你无关啦,你跟他没有交集的,只要做好自己的任务就好啦!】
月笙眨眨眼:“是么,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他身上有老师的影子呢?”
麻团想都没想就反驳,
【怎么可能啊,管理者是出了名的温柔绅士好说话,这个变态反派怎么可能像他!】
月笙眯起眼睛笑了笑:“对哦……”
宴会很成功,结束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恭喜沐家夫妇,眼光真好,多了这么一个外表气质都格外优越的女儿。
沐洲和沐夫人笑着接受奉承,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的亲女儿沐如愿还没这么被夸过呢。
本想把月笙找过来敲打一番,却被告知月笙根本没有等着他们,自行回房间了。
两人对视一眼,更加不满。
而此时此刻,月笙正在房间里磨刀。
麻团:【……那个宿主,你冷静点,杀人解决不了问题,你杀了人我会回溯的。】
月笙拿着从宴会上顺来的小刀,对着窗外墙面的粗糙大理石磨刀,刀刃在月色下泛着寒光。
她嘴角上翘,声音软绵:“我很冷静呀。”
麻团:【那你这是在干嘛!】
月笙磨完最后一下,将刀口对着月色转了转,满意地收回来,一脸无辜:
“为了防身呀,我一个弱女子,能力被封印,找把刀防身不是很正常吗?”
麻团:【这哪里正常了喂!】
月笙不再理它,在脑中过了一遍原主的记忆和接下来的剧情,洗漱一番穿上白色真丝睡裙甜甜睡下。
麻团观察半天,发现自家宿主看上去十分正常,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午夜两点。
披散着长发穿着白色长裙的月笙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
少女略有些苍白的面容在昏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