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哥儿媳妇啊!我们几个可是你的长辈,不说要你孝敬多贵重的物件儿,可这一张帕子……你好意思拿的出手?”
薛氏扯了方氏半天袖子没得到回应,只好自己阴阳怪气开口道。
“对啊……我们几个,自是不敢跟大嫂比,可怎么也要送个金簪金镯子什么的,才能保全你新妇的颜面吧?”
“果然在乡下呆了几年,连眼界都变得狭隘了。”
四个妾室揉着手里的帕子,言语间满是嫌弃与鄙夷。
方氏得了一匹贡缎,心满意足的喝茶吃点心。
她才不和这些人搅合呢!
女儿说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大伯一家不会亏待自己的。
所以在那几个女人故意买劣质团扇时,她便亲自做了一双绣花鞋。
这不就换回了一匹贡缎了嘛。
果然听女儿的话没错。
方氏朝对面的女儿韩玲咧嘴一笑,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外酥里嫩的点心。
被韩家二房几个妾室挤兑,顾以沫丝毫不怒。
要说这韩澈也是个奇葩。
他是老国公爷的庶子,镇国公府他是继承不了的。
遂!他从小便发奋读书。
励志要走科考之路。
可惜他两耳不闻窗外事,读了几十年书。
愣是次次科考都能落榜。
偏生他还是个多情种,娶的女人又忒能生。
生的几个儿子要么游手好闲,要么一样自诩清高的读书人。
没有收入,哪怕家有金山也只能做吃山空。
分府时所得的资产,早在几年前便被用完了。
若不是有镇国公的接济,这一大家子,只怕早就喝风了。
其实穷点也没啥。
关键是这一家子还特爱占便宜,她若是开了个口子,给这些人送了值钱的好东西,她怕这些人三天两头来打秋风。
以其那样。
她还不如一开始就将这苗头给掐了的好。
顾以沫不生气。
可不代表其他人不生气。
“长辈?你们几个算那哪门子的长辈。”
楚芸气得捏紧了拳头:“我镇国公府的少夫人,何须几个妾室给的颜面。
就凭你们送我沫儿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能得一张明月阁的帕子,那是我沫儿大度,若换成是我,哼……我反手就把那些东西给甩回你们脸上。”
国公夫人发飙。
二房一大家子不忿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韩澈一张老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他不和姓楚的泼妇较长短,转而一脸悲愤对自家兄长开口道:“大哥!我和孩子们送的字画虽不是大家名作,可那也是我们一家真心实意,一笔一划书写出来的,大嫂怎可以如此侮辱人呢!”
“没错!商人教养出来的就是逐利,也配踏进我镇国公府的大门。”
右边一个长得和韩昀璟有点挂相的青年男子站起身,看着顾以沫的眼神里满是嫌弃。
此人是二夫人薛氏的大儿子。
快而立之年的男人,却应验了那句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二房其他几个公子少爷见老爹和大哥发难,也都大着胆子讨伐顾以沫。
一时间。
大堂里闹哄哄一片。
全是说顾以沫不懂礼数,不配为韩家新妇的声音。
楚芸气得手痒。
恨不得揪掉死老头子的耳朵。
若不是他心软念着兄弟情,一次次拿银子养这一家子的废物。
何至于弄出这一窝的白眼狼。
就在她刚想叫人将这些混蛋玩意儿轰出去时。
肩膀上多了一只小手,耳边传来女子压低声线的低语。
“娘不气哈!这是爹的兄弟子侄,还是让爹自己处理的好。”
楚芸闻言眸光一亮。
对哦……
每次这些人来家里哭穷要死要活的,都是她挡在死老头子前面当恶人。
人家私下里背着自己,还不是照样兄弟情深出了银子又出力。
哼!
她倒要看看,这死老头子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楚芸拍拍肩膀上的小手,回头满脸歉疚地开口:“沫儿委屈你了,回头娘带你去明月阁买新衣啊!”
这哄孩子要给买糖吃的语气,逗得顾以沫弯唇一笑:“谢谢娘!”
见小丫头笑得明眸皓齿,一旁的韩昀璟眉梢微动。
他原本也是要让父亲长长记性的,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男子昆山玉碎的嗓音带着威压,瞬间让大堂里闹哄哄的众人住嘴。
见儿子出面,韩霄狠狠吐出一口浊气。
他没想到,二弟一家会如此混账。
今日是他儿媳妇进门第一日。
他们竟然就因为沫儿丫头给的回礼轻了,便在这里不依不饶闹开了。
亏他还觉得这一家子可怜,将自己攒下来的私房钱,偷偷拿给他们应急呢!
早知如此。
他就应该把私房钱拿去买酒喝了。
大堂里安静下来。
韩昀璟略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