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3年秋,川西一处小镇。
蜿蜒的车队从小镇出发,如同脱缰野马一般驶向二十里外的山林。
解雨臣坐在车上往下看,透过盘旋的山路隐约能见到一辆红色的越野,那速度,跟三四十年代的老爷车似的。
慢得出奇。
白瞎了这么好的车。
他可惜似的摇摇头,随口问向伙计:“这条道上没有岔路吧。”
伙计看了眼导航,“没有。”
哟呵,难不成还是同行。
他多嘴问了一句,“秦爷咨询了几家公司?”
这我哪知道?
伙计挠着头小心翼翼回话,“应该没了吧,您都亲自出马了,哪里还需要请别人。”
解雨臣又看了眼山下的红乌龟,唇角勾了勾,“那可不一定。”
川西多高山密林,环山公路修得弯弯绕绕,以解雨臣车队的速度也驶了十来分钟才到平地上,道路两旁渐渐开始有零散的房屋建筑,一路往西又开了二十来分钟才在一处大平房停下。
空地上停了十来辆车,解雨臣摇下车窗琢磨这还真是个大买卖,大抵是听到了汽车轰鸣声,平房紧闭的大门吱呀打开,从里头走出四五个精壮汉子,为首的青年高高瘦瘦,带着斯文的金边眼镜。
解雨臣老神在在等伙计拉开车门才下了车,眼镜男严肃的脸色柔和了些,热情道,“花爷来了,老板正念着您呢,花爷请。”
他话音刚落,身后跟着的四个壮汉熟练的排成两列守门,在解雨臣路过时微微低头齐声道了句花爷好。
啧,早听说川西的人喜欢摆谱,果然传言非虚。
解雨臣轻飘飘扫了一眼,从容不迫走进进大门,院里零零散散站了二十来个伙计,看样子是在清点物资,露着的包裹零星闪过□□支等物。
“你们几个动作快些,马上就要出发了。”眼镜男抬高声音斥了句,说完又和和气气招呼道,“花爷,这边请。”
眼镜男推开堂屋大门,屋内只有两个人,正对着地图说着什么,年长的约摸五六十岁,戴着老花眼镜,应该是请的专家教授。
他对面坐着一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见到解雨臣就笑着打招呼,
“花爷来了,鄙人秦德邦,解当家威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呐。”
解雨臣不以为意,从他八岁接掌解家,这样的话他听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秦爷过奖,烦请秦爷说说墓里的情况。”
“不急不急,还有位朋友没到,还请花爷等会儿。”
朋友?那只乌龟?
那可有得等了!
…………
这一觉月华睡得极不安稳,总觉得有人在背后骂我!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刚睡醒的嗓音还有些朦胧,“几点了?”
阿轩看了眼手表,“老板,快11点了。”
“笑面虎和咱定的几点来着?”
“10点。”
“那你还不开快点儿?”
“哦。”
阿轩低声答了一句,面上神色恭敬,心里却在吐槽自家老板,也不知是谁说要睡觉让他开慢点,能多慢就多慢。
“老板,坐稳了!”
阿轩提醒了一句,随后猛的加速,红色的越野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
数里外眼镜男早早在门口等着,远远的瞧见车影就赶忙使人去告诉老板,等月华到的时候秦德邦刚好到了门口。
“月老板一路辛苦,快请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秦爷莫不是心里有鬼?”
“这是什么话,我老秦是什么样的人道上弟兄都是知道的。”秦德邦笑呵呵道。
月华笑而不语,这时阿轩拿着背包从车上下来,“老板,可以出发了。”
“阿轩兄弟不要着急,这次行动是秦某人牵头,两位也认识认识,解当家的,这位是月老板,是近几年行当里的风云人物,有他在咱们的命算是保住了一半。
月老板,这是长沙老九门解家当家人,道上称一声花爷,九门协会声名在外,月老板应该有所耳闻,所谓术业有专攻,机关算数的精细活还得仰仗解当家的。”
花爷?
月华眯眼看向解雨臣,白嫩嫩的小脸抹了粉似的,再加上一身粉红衬衣,白色西装裤,果然人如其名,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墓里不是虫子就是傻大个,这几年见过的人还没他家阿轩耐看,难得这次竟有个养眼的,就是身上杀气太重了些,他这厢正偷乐着,只听阿轩上前道,“我老板不喜欢人多,规矩秦爷应该很清楚,怎么着,秦爷是不信我们老板?”
月华:我觉得看在他脸的份上可以不那么较真。
眼看着两方人马就要闹将起来,解雨臣往门口退了退,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秦德邦见状压低了声音,“月老板,我知道你对奇虫感兴趣,不瞒你说,这是不是战国年间的墓老秦我也没谱,可墓主人却是南疆蛮族的公主。
南疆人自古就擅驱使蛇虫鼠蚁,之前我也请了不少人下去,没一个活着出来的,都被虫子咬死了。”
月华故作矜持,“有照片吗?”